“你以为我这个位置坐得轻松?”沈宝寅学他上次那样拿手指梳他的头发,丰霆被他柔和的动作从早晨的回忆拉回现实,忍不住微笑,“别人我都不放在眼里,你最可恨,看不到我很累,还替别人抱不平。”
“现在看到了……”
沈宝寅的肚皮被丰霆的呼吸吐得热热的,他眨了眨眼睛,看到丰霆这样子依赖他,应该要觉得他可笑吧,很想和之前一样站在高处得意洋洋地鄙视丰霆,可心里并不高兴,相反,非常恼怒,很想骂人。
董事会开了三个钟头,好几个董事不断打哈欠,光坐着听都有人感到劳累,别提丰霆全程跟进流程。
真是铁打的人都要罢工,偏偏钟完立这个老家伙非挑这个时间来找麻烦,不知好歹!
想到这里,沈宝寅心里突然打了个突,为什么自己心疼丰霆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他不再说话。
丰霆察觉到他的沉默。
他拍了拍沈宝寅后腰:“阿寅,我打断他一条腿,把他从香港送走了。就在今天早晨。”
他能感觉到沈宝寅的腹肌突然变得紧绷,然后,头顶传来迟疑声音:“谁?”
丰霆轻笑出声:“装什么傻,你不是早就等着我查到真相这天?”
沈宝寅小心眼,是个卧榻之侧无法忍受他人酣睡的多疑之人,要说他能忍得住不去查背后指使者,丰霆不信。
沈宝寅为什么不肯承认?
当然是因为沈宝寅心疼他,早知幕后主使同他有不可分割关系,不想当着他面戳破伤人真相。
也或许有点考验他的意思,看他到底会不会为他做主。
既然是个考验,沈宝寅一定时刻关注事情进展,早晨他去接丰朝宗时不经意看见沈宝寅从电梯面前路过,沈宝寅一定也看见了他,既然发现他和丰朝宗一起出现,依沈宝寅聪明程度,怎会猜不到他是在做什么。
沈宝寅沉默了,丰霆摩挲着他后腰西装纹路,心情很平静:“阿寅,我知道,你肯把纸条交给我,却不肯亲自告诉我对方姓名,是对我半信半疑。想相信我确实能保护你,又怕我晓得了真相以后临时反悔,毕竟那是我亲舅舅。”
沈宝寅的心脏颤抖着,却不言语。
丰霆自顾自道:“我反而觉得痛快,我终于为你做了件事,你期待我做的事。那天我在你面前做了好多保证,你都没有回答。现在,你有没有话要同我说?”
沈宝寅鼻腔发涩,抬手抱住丰霆脑袋,讲:“你把他送到哪里去了?还会不会让他回来?”
“送去哪里你不要管,总之,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现在他还活着,假如你觉得不够解气,我也可以……”
他这样子,缜密冷静地策划着令人心惊胆战事宜的样子,可真像个变态,沈宝寅飞快地打断他:“够了,你还真想转行去做黑社会?”
丰霆微笑道:“你甘心就这样放过他?”
自然不甘心,可这个人,留着或许还有用呢。
丰霆可以为了他打断对方一条腿已经让他足够吃惊,听丰霆的意思,假如他不满意,丰霆似乎即刻就有手起刀落的打算。
丰霆对他,真可谓是纵溺到极致了。沈宝寅忍不住异想天开:哪天他不小心杀了人,丰霆也一定二话不说来帮他埋尸。讲不定还要告诉他,你没有错,对方做了坏事,你只是替天行道。
心里头有些莫名其妙的情愫滋生了出来,沈宝寅别开脸,轻声道:“他也并没有真正害到我,你已经替我报了仇,得饶人处且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