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轮椅,程令雪又想起他端坐轮椅上,她被折成半开的书,后背贴着桌沿,脚高高搭上他肩头。
以及……最后关头。她憋得慌,却被他故意堵住去路,克制不住,在他刚退出时便把茶水急急喷在剑上。
这个禽兽……
该把他肮脏的脑子也烧了!
程令雪涨红了脸,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走,快得乌发微扬。
身后姬月恒看着她背影笑了笑。
望着那背影几眼,他转头看向右侧巷子,眼底压下的疑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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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下小镇上逛过一圈,买了些小玩意,程令雪和姬月恒回到山庄。下晌,姬月恒带她去了云山阁。
安和郡主还是那飘忽又优柔的模样,替程令雪看着毒的同时,不顾姬月恒在侧,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闲聊。
“阿九不爱理人,你也不爱理人,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呢。”
程令雪道:“我本是他的护卫。”
“女护卫啊……”安和郡主情绪淡渺的美目里带了笑,“真难得,阿九身边护卫极少,更别说女护卫。”
程令雪如实道:“起初是女扮男装。”
郡主娘娘霎时来了兴致。
涂着丹蔻的手拈起一只用来试毒的古怪虫子,幸灾乐祸道:“原是女扮男装啊,难怪,阿九他当时定很别扭,说不定还会怀疑自己是断袖呢。”
正翻书的姬月恒一顿,恍若未闻,心无旁骛地继续看书。
程令雪留意到这一动作。
真稀奇,按理说安和郡主虽飘忽,但也平易近人,没什么长辈架子,连她这样怕生的人都不觉得拘谨,可姬月恒回云昭山庄半月,竟只来过云山阁三次。
刚回来那日来过一次。
今日从山下回来后他来这里待了一小会,加上现在这次,也才第三次。
且每次来郡主这里时,他都格外正经,端得一副温静贵公子模样,颇有在长辈跟前装矜持的嫌疑。
“呀——”
程令雪看得发呆,毒虫恰好放到她手上,她被蛰了个猝不及防。
一直静若玉雕的姬月恒听到声音,倏然放下书:“很疼么?”
程令雪摇摇头:“不疼,我只是走神了,一时没留意。”
姬月恒闻言,满意地笑笑。
这一笑叫程令雪一头雾水,他莫名其妙又在笑什么?安和郡主看在眼里,把毒虫拈起来,放在一个陶罐中捣鼓,笑眯眯道:“你想不想知道他因何而笑?”
程令雪道:“不大想。”姬月恒一笑准没好事,不知道最好。
安和郡主体贴地点头:“不想啊,那我便不说了。横竖也没什么大事。这小子只是发现你在偷看他,窃喜罢了。”
姬月恒:“……”
程令雪被说得一窘:“晚辈没在偷看他,我是——是明着看。”
安和郡主眸中笑意更为愉悦。
她好奇道:“话说小姑娘,你对他,真就没有半点心动么?”
姬月恒悄然侧耳细听。
可程令雪许久都答不上来。
不愿拂了这母子二人的颜面,她想了想,违心道:“九公子俊美,学富五车,为人和善,大多女子都会喜欢吧。”
安和郡主听罢,毫不留情地调侃起姬月恒:“只有‘俊美’才是真话吧,不过阿九也别灰心,至少有一项。”
姬月恒深吸一口气,合上书册,毕恭毕敬道:“母亲可验出是什么毒?”
安和郡主这才想起正事,又慢慢悠悠地往罐子里加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