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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喜欢你,便已心软了两次。可就连如今,你已对我动了心,心软的人还是我。

“你实在是,太过可恨。”

最后一句姬月恒几乎是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

道尽恨意,也道尽爱意。

姬月恒说完,开始缱绻轻吻着她的颈侧,无比温柔:“你总这样害怕我,我便越想与你停在此刻。七七,别哭了,只要你不哭,我就再心软一次。”

程令雪却怎么也止不住泪。

她哽咽着回应他。

“不,姬月恒,我不怕你,也不怕死,但我不想一起结束,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好好地活着。你别担心,这么多年,我们都熬过来了,以后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姬月恒聆听着,身形逐渐凝定,他的肩膀开始一抖一抖,发出似哭似笑的轻哼,似乎万般无奈。

过了很久,他松开她的手起身,压得程令雪喘不来气的桎梏没了。

心口松快伴着空落。

她欲掀开盖头,身上却绵软无力,手都抬不起:“姬月恒,你……”

姬月恒抚着她的手背:“抱歉七七,我又要食言了,睡一觉吧。”

他声音渐远,如在九天之外。

程令雪坠入睡梦。

.

醒来时,人轻飘飘如在云雾中。

程令雪思绪朦胧散乱。

她遽然睁眼,发觉自己躺在一艘乌篷船内,小窗外江波迷茫,江上寒雾弥漫,白茫茫宛若蓬莱仙境。

饮下“七日雪”那二十余日的记忆零零散散归位,程令雪长睫剧颤。

不是真玩完了吧?!

起身掀开卷帘,见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立在船头,她震惊地睁大眼:“亭松!你怎么也被那禽兽给带下来了?!”

亭松原本心情复杂,听到她这话顿时哭笑不得:“令雪姑娘,我和你一样,是人,不是鬼。”

程令雪舒了口气,环视周遭一圈,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心既然一空。

她颤声道:“他、他人呢……”

亭松拿出个精巧锦盒,先解释道:“其实在来灵水镇之前,公子就已派人知会楚家,称让姑娘相陪前去求医问药,一月便回,公子他本就没打算对姑娘不利。此外,这盒中有张单子,是公子名下产业,公子让我把它交给你,说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让姑娘拿着它好好过日子,公子说这几日吓着姑娘,他很抱歉——”

他的话还没说完,程令雪已泣不成声:“姬月恒这个禽兽!就算他给我钱,我也不会原谅他……”

低泣被江波声覆盖。

寒月照拂人间。

昏暗竹楼中,烛火随风摇曳。

姬月恒打了个喷嚏。

蚀骨钻心的痛被这个喷嚏冲散,他痛得额间渗下冷汗,嘴角却绽开笑意:“又在骂我禽兽……”

一笑过后,疼痛再一次席卷了他,身上只余下痛一种感知。

匡当。

杯盏被拂落在地,端坐椅子上的青年亦支撑不住,踉跄倒地。

“呃……”

姬月恒咬着牙,蜷缩成一团,眼睛不服输地盯着虚空。

身上催人向恶的毒性幻化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年轻时的姬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