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梦到了里德尔。
这是近一年来我第一次梦到他。自从他离去,我就开始无法集中精神,从每个细小的情节联想到他。然而即使是这样反反复复的念头,他也从来未曾进入我的梦境。
当他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并不知道这只是梦,梦中的我也没有悲伤和愤恨,我只是平静而喜悦的和他一起走着。场景变幻,从大雪纷飞的霍格沃茨到夕阳西下的海边,从水雾氤氲的阿尔巴尼亚森林到深秋萧瑟的伦敦街头,他的步伐从容,却飞快地掠过了一张张画面,一转眼就是几十年的时光。
到最后,我梦见黑夜般的寒鸦衔着他的黑色风衣斗篷,像是深秋的落叶似的把他轻飘飘带起,无数的漆黑羽毛落在我的周围,像是一场绝望的雨。随后它们飞向云端,遮天蔽日,铅灰色的天空渐渐被染黑。
我从梦中醒来,睁着眼看着铁窗外那一小片黑色的天空。
梦境和现实的界限就此模糊。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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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如何定义里德尔——他给了我一切,但是他也收回了一切。他平时对我那么的宽容和温和,但是他的离去却如此偏激而决绝。
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然而这个答案已经随着他一起,尘封在了那个千里之外的深秋之夜。
留下我依旧迷茫,孤身一人踟蹰不前,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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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开始频繁的梦到过去的事,梦里有所有的人,有所有的经历,却唯独没有他,甚至就连背影他都吝于给我。
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
终于,我请求格林德沃教我大脑封闭术,他似笑非笑地同意了。开始后我才知道这会导致他进入我的思维,阅读我的记忆。不过他并不趁人之危,只是点到为止。他甚至告诉我,等我习成那天,他可以讲他以前的故事作为交换。
与此同时我开始恢复灵术的使用。徒然捡起多年不用的东西实在是困难,那些师兄教我的术法早就生疏的七七八八,但是渐入佳境后居然顺手无比——我不禁开始反思,是不是真的如格林德沃说的那样,我用魔咒就是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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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的能力来源于天地灵气,而能力属性则和自身本体有关。蛇族性阴,多为水属性,偶尔也有雷电和风系。很不幸,我就是那个特立独行的雷电属性,这也直接导致师兄对我的教导都是“顺其自然,无需模仿”——说白了就是瞎折腾,爱怎么就怎么。
骨扇再次凝聚起细微的电弧,锋利的扇缘带着风声刀锋般劈过墙面。石墙上有魔法阵保护,却依然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身后传来格林德沃的鼓掌声,我转头看向他,突然觉得一阵恍惚,马尔福庄园的白玫瑰和蓝楼的圣诞花环从我的眼前掠过。我努力抵御思维的入侵,几乎一瞬间就恢复了冷静。
格林德沃再次为我鼓掌,“小有所成。”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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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十二月,窗外的森林染上了霜灰色,落叶松和常绿灌木点缀着这个萧瑟的初冬。
清空大脑的感觉让人上瘾。
我常常在深夜独自站在森林中央,清空我的回忆,然后随便选一个方向开始漫无目的走,有时会突然止步,在原地站着等上一会。
远处夜色垂垂,黑暗憧憧,死寂簇拥而来,极远处似乎有人影朦胧,头发漆黑融入夜幕。
我缓缓转身回望,四处寒鸦空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