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是那个人。
一想到有其他人出现在他身边,占据他身边最近的位置,分享他的喜怒哀乐,分享他的一举一动,代替我成为他最信任的朋友,我的心里就忍不住厌烦与怨恨;狂怒和不甘互相缠绕着,像是灼灼的烈火,腾腾燃烧上来,就好像后颈那块伤疤上再次燃起几十年前的烈火,刻骨的痛。
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药剂稳定下来,像是一汪粘稠的沥青。我仰着脖子,耐心等它滑进我的唇齿之间。最后一滴液体滑进喉咙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里德尔为我制作的恢复药剂。那也是这样冰冷的味道啊……
镜子里,像是墨汁染上了浅色的宣纸,我的灰色长发被黑色侵染,像是一弯垂落的漆黑鸦羽,静静搭在赤.裸的肩头;我的瞳孔里,金黄的颜色慢慢沉淀下去,浓墨般的色泽泛了上来,重新凝聚成纯黑却清澈的光芒。
黑发黑眼,那是我多年前的样子。
我舒展双手,月白色的织物如雾气出现,交织包裹我的身体,化成一袭月白色长裙,锦底绣缀,云纹氤氲,袖口和裙摆的轻纱长长飘展开,一如曾经我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的模样。
“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会怎么说呢?”
心里像是有一只不安分的小鹿,咚咚咚撞得我心慌;又像是关着一只愤怒的毒蛇,嘶嘶吐信,择人而噬。
这种期待又慌张的心情,人类把它命名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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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西莎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稀里哗啦碎了个干净。她用一种如释重负的神色打量着我,眼底几乎涌起泪花,“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吧?是吧是吧?”
“不……”我被她盯的心虚,“我用了增龄剂和易容药水……大概能维持一天……”
不过说起来,如果没有霍格沃茨的学生身份限制,我朝着这个方向幻化人类外貌的话,也用不了几个月就可以——除了头发和瞳孔颜色比较难改之外,其他对于妖族来说也不过是对皮囊稍作修改而已。
“真是有一种女儿长大了的感觉啊。”纳西莎擦着眼角说,旁边卢修斯几乎要憋笑到窒息。
身后穿着新礼服人模狗样的斯图尔特一路小跑过来,在我旁边气喘吁吁站定,“那个,多嘴问一句,去之后如果遇到你头儿,我应该装死还是回避?”
“你应该会真死。”卢修斯说。
斯图尔特,“……”
“不存在的,”我恶狠狠开口,“如果他敢把蓝楼送给别人,我先揍死他。”
“加油……”卢修斯假惺惺给我鼓掌,又提醒我,“小心那条蛇,它似乎一直被那一位留在蓝楼里,这次宴会估计会在暗中监视。”
“……”我笑容僵了一秒,“纳吉尼是吧,敢来我一起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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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蓝楼结界内的时候,里面已经灯火辉煌,宾客如云。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