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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指导老师突然通知陈文港回学校一趟。依然是卢晨龙陪着他出门,在校园里头找了个地方等着。
陈文港自己上楼敲开院长办公室的门,讲了半天弄明白怎么回事,原来他研究生申请通过了,原本可以发offer的,但是公示期有人举报,说他是通过不正当途径获得的入学资格。
当着院长的面,指导老师小心翼翼问情况,潜在意思是他有没有得罪谁。
陈文港怔了怔自然本能地说没有。院长也问了几个问题,面色不辨喜怒。
最后指导老师半安抚半解释: “学院方面当然不会随便怀疑你,毕竟你是什么样的学生,院领导们心里有数,不过根据流程,既然有举报就一定要调查,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听完来龙去脉,陈文港心里倒是划过一个名字,但他意兴阑珊,甚至提不起心情找证据。
事实上指导老师这么问了就是也知道里面有鬼——这个举报不是从下往上的举报,是有人借助某个校董的关系给学校方面施压,想直接把他挤下去。
只是情况也没那么糟糕,所幸陈文港要跟的那个教授脾气强硬,耿直得不知变通,越有人来打招呼他越逆反,说什么都没同意无缘无故取消学生的入学名额。
那老师陪陈文港往校门口走了一段,他提点陈文港: “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孔教授那再打个招呼,就为了你这个事,他还发了好大脾气呢。放心,他觉得你没问题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他老人家那个护犊子的脾气是出名的,他发话了,人家想对调查结果做手脚都办不到。"
陈文港明白他是好意,于情于理他是该去给教授道个谢。
于是还是去了,孔教授拍拍他的肩膀叮嘱了两句学风清正,但陈文港心里其实很抱歉,他占了这个学位,自己都不知道将来这个学还会不会读完。
晚上到江潮街,卢晨龙回家,保姆阿姨正在陈家做饭。依然是没消息的一晚,陈文港只在睡前接到个刘院长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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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照顾孩子们的是志愿者黄大姐,彼此是老熟人了。陈文港戴着口罩到到隔离宿舍,推门就见小小一个孩子躺在小床上,脸颊潮红,怀里搂着熊,蜷在被子里弧度还不如熊明显。
他心底一软,坐到床边,伸手理了理她细软的头发。
点点睁开眼,额头滚烫,感觉到他手上的凉意,哼哼唧唧抱着他的手蹭了蹭。陈文港笑起来,问她头疼不疼,她假哭着说疼,又问她想要什么,她说想出去玩。
他动了动嘴唇,本来想答应,说等你好了去哪玩都行,话到嘴边滚了滚,终究没说出来,怕许诺了做不到,只是给她掖了掖被子,说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直到她睡着了他才出门,刘院长不好意思: “她情绪很不好,难受,就老是哭,你来了她能高兴一点,所以才叫你过来的。"
陈文港客气: "没事,应该的。"
他刚算是放下心,觉得孩子情况也还稳定,儿童医院那边就又催命似的把人叫过去。
陈文港送刘院长去医院,是之前感冒转成肺炎的那个小男孩涛涛——原本已经好了一点,护士没看住,让他自己溜出去到楼下转了一圈,挨了冻,被发现送回来就重新高烧不退。
护士挂了点滴,刘院长彻夜不眠守着涛涛,持续不断给他擦着手脚物理降温。陈文港整晚未归,也在医院陪着。
天刚蒙蒙亮,陈香铃找来,得知原委,问他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
陈文港倒觉得没什么: “说实话,我在这里发挥点作用,还不会想那么多。”甚至开了句玩笑,"回去了就是你们把我当成没有自理能力的病人一样,我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谁都没料到的是,病势发展极其迅速——涛涛很快说胡话,梦魇缠身,意识不清,诊断成病毒性脑炎,昨天还好好的,二十四小时不到被推进ICU,医生直接拿病危通知书来签。
儿童医院充满幼小的生命,在这个地方死亡格外轻也格外重。刘院长面色凝重,跟医生讲着什么,陈文港只是说不出什么心情。
过去因为工作原因,他见过太多生病的孩子夭折,这么突兀的也不是没有,有时候不是没有尽人事,而是只能听天命,但他今天的心境格外萧索凄凉。
他把陈香铃送
回江潮街,车开到街口,他自己没下车,说要去一个地方。
陈香铃狐疑:“你要去哪?”
陈文港保证: “我肯定不会去危险的地方,我就是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