廓,以及天生就显得有些冷漠的眼睛和嘴唇。
“那人是他们以前麻将桌上的熟人,据说算命活不过五十岁,本来他都准备下个月农历生日那阵子,住到一个大师家里去躲灾。结果这个月突然出车祸去世了,日期恰好是他身份证上五十岁的生日。”
汤取发出长长的一声惊叹,带着不可置信:“啊?”
“从唯物主义角度来说,这肯定是巧合。”易磐语气里没什么情绪,“不过我爸那个圈子里的人,最近都变得比较信命。”
汤取发自内心地疑惑:“这跟你刚刚说的有什么关系?”
易磐的手落在汤取脸侧,轻轻捏了捏他温热的脸颊,带着笑意:“你让你舅找人,给你妈算个命,就说你们母子俩八字不合,互相不利,再见面她可能有血光之灾,不就行了。”
汤取:“……”
他揪了把易磐的脸,既是反击,也是愤愤不平:“你怎么这么……”他想不出贴切的形容,最后憋出一个词,“这么狡诈。”
易磐不以为意:“彼此彼此,你诈胡远山也挺狡诈的。”
汤取这才想起这一茬,不由失笑。
当初一听说胡远山给梁宝香买了房,他就不信。
购房业主名单这种涉及保密的私人信息,怎么可能让他一个销售经理随随便便就查到,他不过是抱着试试也无妨的心态胡诌了几句。
奈何胡远山心虚,一诈就露馅,还误以为见识到了汤取的厉害。
汤取无言片刻,自暴自弃:“行吧,我俩都一路货色,难怪现在凑成一堆。”
易磐不认同:“明明是我越挫越勇的结果。”
音响里始终播放着电影的声音,在两人互相靠坐在一起的亲密距离里,低声聊着天,别有一番悠然和温情。
电影看到一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
汤取拿过来一看,顿时有些吃惊,看向易磐,道:“陈言明天来北京。”
自从回到北京,汤取已经见过一茬又一茬的熟人。
和留在北京工作生活的大学校友及同班同学见面吃饭,和甘明潇也吃了顿饭,以及在美国留学最近签证到期来北京续签的闻先泽,也相约见了一面。
闻先泽读完硕士读博士,以后大概率要留美,毕业时汤取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他从前不知道汤取进了哪一行,现在见他虽然做着房地产置业顾问的工作,但似乎对自身的境况很满意,生活自洽,不由十分感慨。
“虽然不知道你大四那年经历了什么,但我其实一直暗暗担心你会过得很辛苦。现在看来,难关已经被你克服了。”
汤取从前在校时和室友们的关系都很好,尤其是闻先泽,孔孟之乡来的卷王,学霸中的学霸,帮了汤取不少。
汤取发自真心地感谢:“谢谢,一切都过去了。”
他发现,和老朋友交流比想象中更轻松。之前怕被梁宝香找到,躲着藏着,与许多人断联,真是得不偿失。
只要他拥有主宰自己人生的能力,去预设人生崩塌、名誉尽毁的情况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大学刚毕业就负债累累、与生母断绝往来算什么,他还有喜欢男人这颗雷没爆呢。
总不能永远做缩头乌龟。
话说回来,陈言这次突然来北京,做决定的过程其实很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