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全军覆没的绝境,尤异拿着那只电筒,一束光线稳得仿佛照亮黑夜里的天光。
吴维都快急哭了:“老大,金蚕对巨蛇没用!怎么想办法?!尤大师——”
尤异打击魂灵体的时候就像个阎罗王,但挑战达尔文极限,他也做不到啊!
吴维都脑补出尤异哭着喊「臣妾做不到啊」的画面了。
然后尤异把手电筒扔给他。
黑麻子急了:“照明!照明!”
“山塌了。”尤异的声音依旧波澜不兴。
轰隆——
船头撞上卡在两壁间的巨石,黑麻子迎面扑上去,撞了个鼻青脸肿,直接昏过去,栽进水里。
整座木船饱经前后夹击,终于不堪重负,四分五裂。
死神就这样突如其来。
周秦在水里一边扑腾一边绝望呐喊:“尤异,你要是活下去,一定要念书!好好做人,不准到处显摆蛊术,听到没有——”
尤异:“……”
“别做坏事!”周秦拼命把脑袋撑出来,发表他的临终遗言,句句发自肺腑,感人泣下:“尤小异,劳资永远是你哥——”
尤大师矜贵地开口:“神经病。”
金蚕闪电般窜回来,离弦箭般射向巨蛇眼睛。
巨蛇笨重的身体不足以躲避这么快的速度,金蚕一口咬住巨蛇眼瞳,摆动肥胖的小尾巴,钻了进去。
尤异心想,只能破戒了。
周秦不愿意舍弃他的朋友,那么只能由尤异踩过自己那条红线。
仿佛在等待他一声令下,金蚕蜷在巨蛇眼睛里,它已经把那只眼珠吃掉了,金蚕盘在眼窟窿上,浑身散发淡淡的金光。
“吃吧。”尤异说。
瞬间,金蚕张开大口,它吞食的速度超出所有人想象,像秋风扫落叶般席卷巨蛇的血肉,它的身体在不停涨大。
巨蛇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
周秦一把抱住水里的尤异,尤异一条胳膊撑在他肩头,双目暗红,急促而粗重地喘气。
虽然巨蛇肉身崩解,所有人都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那其中还夹杂着浓重的恶臭。
严衍抱着颜溯游到他俩身边,撑住洞壁平衡身体:“是尸臭!”他们办案时经常闻到的气味。
而这尸臭,比在最热的夏天埋在阴湿地里的巨人观身上的味道还要臭得多,吴维抓住昏厥的黑麻子,扶着洞壁呕吐。
“还有路吗?!”周秦大声问。
尤异盯着那条失去生气、渐渐沉入水下的巨蛇:“没有,堵死了。”
吴维抹了把脸,刮掉脸上水珠:“这暗河到底有多深?”
严衍一边大喘气,一边把颜溯送上暗河边勉强能着力的石台。
颜溯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冒血,他整个嘴唇都开始变青紫,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深到足以支撑那条巨蛇。”颜溯说,尤异眼角余光扫过他:“给他糯米。”
吴维把黑麻子和手电筒抛给周秦,游到石台边,取下一直背在身后的背包,糯米已经湿了,勉强能用。吴维抓起一把糯米,糊到颜溯的伤口上。
糯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周秦抓着防水手电筒伸进水下,什么都看不见,水很深,看不到底。
金蚕游回来,尤异说:“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