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笑一个,别这么苦巴巴的,你都不知道,哥见到你醒了有多高兴……”
“……你疯了吗?”
段裴景立马变脸:“嘿你这个小东西,居然敢骂我,看我不捏烂你的小脸……”
“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江馁打断他,甚至没有再抬头看他,“一副……”
一副……什么呢。
他没有继续说出来,但段裴景能感知到他攥着自己的手在发抖,他在害怕,怕得厉害。
“…………”
“…………”
段裴景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视野所到之处,全是一片断壁残垣的狼藉,激起的灰尘甚至一时半刻还来不及散去。
他受了很重的伤,比江馁所看到的,所想象的或许更严重。
……
但段裴景其实根本没想着能活下去。
只要一想到江馁或许早就遭受过比他严重千百倍的伤害,段裴景恨不得再冲进去把布锐斯的尸体都碎尸万段。
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重要,他只想要江馁安好,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
……段裴景轻声说:“心疼哥啊?”
……江馁没说话,只是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现在这个时候,段裴景知道自己不该笑出声,但欣喜的情绪就跟疯了一样争先恐后地往外钻,连带着身上乱七八糟的一堆伤都没那么痛了。
“……好了,哥知道了。”段裴景清清嗓子,趁机教育他,“现在你知道哥见着你受伤是什么心情了吧?”
……
江馁手抖得更加厉害,甚至有点抓不住他了。
“那不一样……”
他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每一句话都想拖拽着某种坚硬沉重的事物。
“那……怎么能一样……”
他轻微地说,像在否定着什么,说给段裴景听,更是为了说给自己听,
“我……我能……”
“能自愈是吧?”段裴景截断他的话,反手攥紧他的手,警惕道,“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我告诉你,这话在我这儿不管用了啊,不算理由!”
理由……
理由。
江馁茫然地想,这是事实啊。
……怎么能算……
说得好像是他从犄角旮旯里随便找了个借口一样。
……Allpha掌心温热的温度很烫,快穿透他的皮肤,灼伤他的手心。
江馁呼吸急促得厉害,尤其是听到段裴景的话之后。
段裴景捏着他的手,死死握在掌心,贴紧胸膛。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放任你去X国,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段裴景说,“我自责,也害怕,所以一秒都不敢耽搁。别他妈说受伤了,就算是用我的命来换你醒过来,我也乐意啊。”
“但你看,这不是皆大欢喜吗,你没受伤,还醒过来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儿。”段裴景凑近他,像一个邀功的小金毛,眯着眼笑道,“——哥帮你报仇了。”
“…………”
……
“……”江馁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甚至有时候想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
会这么执着于一个随口许下的诺言。
……但他或许知道。
段裴景不是在执着一个诺言,他是执着于自己。
这个隐秘到大胆的猜测像一次猝然被拨动的心弦,震得江馁大脑发麻。
他招架不了这样显而易见而又滚烫炽热的爱,从始至终,都是。
“……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