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吗?”
越翎章:“我是说...如果,你既为天下太平而来。如果,始终未见太平,你是不是就会一直留下来?”
“至多十年,这里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走。”
“所以从头到尾,你都只把我们当做过客。”
段星执静默不语。
“你还真是...” 越翎章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舍得说出一句重话来,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自嘲,“怪我,偏要动心。”
“我先回去了。”
他遇事不喜欢逃避,但面对此情此景,头一回起了退缩之念,再留下去实在心绪纷乱。段星执扔下这句话刚走去门边,蓦然被人叫住。
“能不能再多呆一会儿?”
越翎章不知何时也抬起头来,静静盯着他。
触及望来的眼神,他心间一悸,身形微不可察偏移了几分。
只是维持着侧身的动作良久,他还是冲人温和摇了摇头:“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脚下生风,步履莫名很是匆忙。直到踏入自己的院落,才终于停下脚步,面无表情抬头看着高悬夜空的明月。
刚才那一瞬间,他的的确确生出了回头牵住人的念头。-
越翎章最后在书房到底呆了多久他也不清楚,之后便是一连好些天都不曾见面。
加之他这段时间周旋在钟家和皇宫之间,忙得脚不沾地。
但成效颇丰,发动宫变的暗线被他亲自一点点埋下,凤鸾宫的禁卫统领也如愿以偿替换成萧玄霁的拥护者。
与此同时,拜他时不时派人递出的线索,钟家那边几乎将满朝上下查了个彻底,平静表象之下暗潮涌动。
不枉费他筛尽群臣,总算找出个与几大世家关系泛泛又与已过世的老侯爷有些交集的良臣得以策反。如今虽接触不到早朝,不过朝中变动不曾遗漏半点消息。
这位大理寺少卿几乎事无巨细将早朝经过撰成文书经由越翎章的暗卫送来府上。
“不愧是兵权在手的钟家,尚书令说换就换...”
如今彻底撕破脸无需再顾忌上边那些老臣间的虚与委蛇。几个年轻人肆意施为出手狠绝,这肃清朝堂的速度比他想象中快太多了。
眼下内斗成这样,实在是谢沐风前来分一杯羹的好时候。
将信纸尽数烧毁,段星执自书案后起身刚想出门,便察觉屋外动静。
许久没见到越翎章,散漫姿态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什么表情?见到本侯这么惊讶?”
“惊讶算不上,只是...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原本想借此机会疏远些,打消对方的妄念以免日后徒增折磨。
故他虽听管事说越翎章日日闭锁于屋中不见外客,也始终不曾踏足主院。
越翎章:“忙忙碌碌这么长时间,一道出去逛逛?听说云微酒楼又开发了几道新菜式,我们去试试?”
段星执:“但我还有要事...”
“再忙也不至于耽搁用膳时间,而且侯府现在是多少人的眼中钉。没有你一道,我不敢随便出门。”
“唤护卫来。”
“我就想你陪我一块去。”
段星执静默一瞬,忍不住轻叹:“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是不曾...”
兀然被人冷淡打断:“那天的事,能不能不要再提?”
段星执抬眸看人,却见轮椅已经转过身去。
随即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