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完澡?”宋即墨扫了他一眼。
洗澡水很热,应黎被热气薰的两颊微红,眼底都有几分湿意,晕着浅浅的水汽,皮肤白嫩得跟块豆腐一样,一戳就是一个印儿。
宋即墨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他带着水珠的锁骨掠过,眼神微黯:“睡衣有点大了。”
“宽松的穿着舒服。”应黎的睡衣都要比平常的衣服大一号,领子开到了胸口,露出一大片莹润的胸膛和锁骨,那块桃花形状的胎记经过热气一薰更加艳红了,春色盎然。
“有什么事吗?”
宋即墨半倚着门:“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什么?”应黎清润的眼睛闪烁,片刻后记忆回笼,宋即墨给他分享了东西,他又忘记了,有点懊恼地说,“差点又忘记了……”
“我能进来坐会儿吗?”
“可以,你随便坐吧。”
宋即墨看了一眼应黎的房间,干净整洁,跟他的人一样,很有条理性。
书桌上的电脑还亮着,宋即墨瞟了一眼,是一份文档:“在写东西?”
“嗯,毕业论文,查了一点资料。”应黎收拾了一下,“你坐,我先吹个头发。”
吹风机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应黎快速吹了个头发,期间悄摸地打开c站切换了自己的小号。
宋即墨给他分享的是一个mp3文件,他点开了播放键,前奏是一段琵琶声,高亢激昂,气势磅礴,一下就抓住了应黎的耳朵。
琵琶这种乐器似乎天生就适合讲故事,乐鸣铮铮,旌旗猎猎,立马就把应黎拉进了紧张的战役中,紧接着战鼓擂动,号角乍响,五种不同的声线唱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完美到无可挑剔的高音破开云天厮杀出来,让人恍若置身于那个战火连天的时代。
战事毕,琵琶声急转直下,瑟瑟低语,轻轻抚摸过躺在血海里的每一个战士,似鸣似哀,微弱的喘息声牵动着应黎的每一根神经,最后又以琵琶声结尾,首尾呼应。
整首歌的故事性很强,听到最后应黎的眼角都不止不觉挂了一滴泪。
宋即墨皱了皱眉:“怎么哭了?”
“嗯?”应黎忙擦了眼泪,吸了下鼻子,“好听。”
宋即墨不禁失笑:“好听到哭了?”
应黎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宋即墨说:“我只是想跟你分享新歌,没到想把你弄哭了。”
“是我自己太感性了。”应黎是一个很容易共情的人,有时候听人讲个故事都能哭得稀里哗啦的,对这种爱国情怀的歌更是没有抵抗,每次听到这种类型的歌都会热血沸腾,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他的眼尾湿润,像只沾了露水的白山茶,让人忍不住想要采下来揉捏把玩,说话时的语气也带着哭腔。
原来有人哭起来更漂亮。
宋即墨心尖儿像被羽毛挠了一下,语气也更加柔和了:“这是我们新专辑里的主推歌,你是第一个听到它的听众。”
应黎睁大了眼睛,讶然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一梦山河》。”宋即墨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尝试国风音乐,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应黎认真道:“前奏的琵琶声很抓耳,我刚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副歌部分的高音也处理得游刃有余,情绪饱满,完整度高,这首歌肯定会火的。”
“评价很高啊。”宋即墨挑眉,“差点忘了你也是学音乐的,南大的音乐系在全国都很有名。”
南大的综合实力在全国都能排到前三,师资力量比一般的音乐学院还要好,培养过不少音乐人才,应黎当时报志愿的时候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毫不犹豫就报了南大。
宋即墨曲起的指节在膝盖上点了点:“你明年就毕业了吧,毕业之后想做什么?”
应黎睫毛微颤:“还没想好……”
宋即墨笑了:“没关系,慢慢想,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应黎也笑了,“谢谢你给我分享这么好听的歌。”
哭了还跟他道谢,宋即墨觉得他真的很有趣:“走了。”
话音刚落,又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应黎去开门。
洗完碗,沈尧本来打算上楼睡觉的,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儿,之前这个房间住的是梅姨,把他们当半个儿子养,但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到这个房间来过。
一开门沈尧就闻到了熟悉的栀子花香味,他敲门的动作愣在半空中,呼吸瞬间屏住了。
宽大的睡衣把应黎整个人都衬得小了两岁,他眼角微红,眼尾带着湿意,睫毛敛着,眨动时挠得沈尧心里直发痒,不禁让他想起之前养的一只兔子,又白又温顺,简直太乖了。
沈尧深吸了一口栀子花香,声音都不自觉放软了:“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哭了?”
“是谁啊?沈尧吗?”听见声音,宋即墨抬脚走了过来。
“宋即墨,你怎么在这儿?”沈尧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又看了眼应黎红红的眼睛,脸黑的吓人,“他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