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邪凝视着他的目光深邃:“我想让你离我远一点,又不想你离我太远,你懂吗?”
没人告诉他,他做的一切是对还是错,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伤害应黎,但又不想应黎正真远离他,他也是矛盾体。
“我不懂……”应黎耷拉着眉眼,那股委屈劲儿又上来了,“我只知道我那时候很难受,你那么凶,声音那么大,每一句话都在说我想要害你,我明明没有那么想过,从来没有……就算你欺负我,我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应黎。”他贴上应黎的额头说对不起,嗓音低哑得发颤,“那两片药,我捡回来了。”
在应黎走后他翻了垃圾桶,找了很久才找到了被他狠心丢掉的药,然后拍摄结束回去就看见门口的药瓶,下面压着平安符,他形容不出来自己当时心情,微酸,发麻,比他发病时还要难受。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应黎早就不生气了,只是觉得祁邪欠他一个解释。
额头相抵,祁邪闭着眼睛,看起来好似有些悔恨和痛苦,应黎见不得他这副萎靡的样子,亲亲他的唇角,捧着他的脸,音色轻快:“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他美好的笑容好似能治愈一切伤痛,祁邪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轻轻应道:“嗯,宝宝最好了。”
“我当然最好了。”应黎笑着倒进他怀里,按亮手机屏幕,点点他的头像,又点点他的昵称,最后点点他的脸颊,“你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好不正经……”
每次弹幕都开他玩笑,黄成一片。
祁邪捉住他的手指吻着:“不正经的名字才能让你看一眼就记住。”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C站账号的?”
应黎今天晚上有无数个问题,都要一个一个问清楚才行。
“听声音。”
“声音?”应黎想了想,“我的声音很特别吗?”
祁邪说:“特别,对我来说很特别。”
应黎很好奇:“为什么啊,世界上有很多声线相似的人,万一你认错了呢?”
“不会。”祁邪黏黏糊糊地吻他。
应黎更疑惑:“这么肯定?”
祁邪咬住他的耳尖轻轻厮磨,喉结难耐地滑动:“只有你的声音,才能让我髙朝。”
喑哑的嗓
音抵入耳畔,应黎脸颊微红,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了。”
祁邪逐渐红了眼,拉下他的手:“不说话就接吻。”
“我嘴巴疼,刚才磕到了……”应黎张开嘴给他看,委屈极了。
他舌尖破了点皮,软软地从嘴里伸出来。
“我亲亲就不疼了。”
应黎觉得祁邪的吻有些贪婪,稀薄的氧气从唇缝渡进来,聊胜于无,他仰起的脖颈仿佛失去吞咽能力,软舌滑进他的口腔肆意掠夺,可应黎又从这个贪恋的吻里感受到了郑重和虔诚,好似把一颗心都揉碎了送给他。
他禁不自禁把自己与祁邪贴得更紧,体温和心跳彼此传染。
吻累了他们就停一会儿,应黎气喘吁吁,摸了摸祁邪的脸说:“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那张卷子我才考三十六分,我从来都没有不及格过。”
祁邪亲亲他的额头:“怪我。”
“祁邪……”
“嗯?”
应黎:“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了解你吗?”
祁邪怔了怔,抱紧怀里的人,语气很沉:“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会生病?”应黎尽量把声音放得很轻,不刺激到他,“生的什么病,能治好吗?”
祁邪说:“遗传性精神病,治不好。”
“遗传……精神病……”
应黎眉心蹙着:“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吃药了吗?”
“应该是,忘记了。”
祁邪尝试回忆,可他的记忆非常碎片化,脑子里只有几个零星的画面,他试图把他们拼凑起来,头脑却像针扎一样疼。
无休止的争吵、推搡、谩骂,把他的脑袋搅成一团浆糊,他努力去想,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的家人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医生推断说可能是因为那段记忆过于痛苦,所以他的大脑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选择性遗忘了那时的记忆。
他眼圈发红,眉头紧皱,应黎摸到了他额角渗的汗珠,一片湿濡:“不想了,不要想了。”
“我记不清楚了。”祁邪抬眼看他,眼里泛着朦胧的水光,声音艰涩。
应黎从未在他眼里见过这么脆弱的情绪,心尖仿佛被人揪了一把,心疼地亲了亲他的脸:“想不起来就算了,没关系。”
他祁邪撩开额头上汗湿的头发,温柔地问:“那你家里人呢,你不带我回去见你爸妈吗?”
祁邪闭了闭眼睛说:“我妈死了,自杀。”
他记得这个。
“我爸,我们……关系不好,十几年没有联系过了。”祁邪按在他腰侧的手力道略重了些,眼眶微湿,“应黎,我没有家,不能带你回家,你会不开心吗?”
应黎想到过年时他问祁邪回不回家,祁邪说不回。
他不是不想回,而是无家可归。
应黎听到他平静地说出这些话,鼻头酸涩,摇摇头:“不会,是因为你,我才想要见与你有关的人,如果不是你,他们跟路人没有区别,
路人喜不喜欢我(),我不在乎。”
应黎牵住他的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十指相扣,看着他的眼睛缓慢道:“你以后跟我回家吧,我来做你的家人。”
“我的爸妈,我的妹妹都很喜欢你,还有家里的小猫也是,大家都喜欢你。”
“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他声音温吞,一字一句,清晰又坚定。
祁邪脊背一紧,蓦然感到一股巨大的酸与甜兜头而来,把他久筑的心墙一点一点敲成碎片,再把心口那个暗无天日的窟窿都填满。
应黎愿意跟他分享家人。
愿意接纳他。
祁邪紧紧扣住怀里的人,不止地颤抖:“嗯,我跟你回家。”
“那你也没有玩得很好的朋友吗?”应黎天真发问的样子像个小孩。
“没有。”
孤独到连朋友也没有吗?
应黎共情能力很强,但他来不及难过,只想安慰他说:“现在有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男朋友。”
病灶被剜去,他正在被治愈。
“应黎。”
“我很幸运。”
他不是种玫瑰的人,应黎才是,一年前在他寒冷荒芜的心脏埋下了一颗种子,一年后从最贫瘠的土地里开出一朵玫瑰花。
“我也是,我也非常幸运。”
应黎感受到了他的难过,想要尽全力地帮他疏解痛苦,他吻上祁邪的唇,青涩地献上一个吻。
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个吻里坍塌,祁邪把他压进被子里,急切地索取。
应黎被他吻得头脑发懵,没什么力气地抵着他的胸膛:“等等……你真的喜欢我叫你老婆吗?”
“喜欢。”祁邪抚摸着他汗湿的后背说,“你叫我什么我都喜欢。”
应黎有点害羞,想了想还是说:“其实我还有一个称呼,你要不要听一听?”
祁邪半垂下眼睛,配合地露出好奇的表情:“什么称呼?”
“哥哥。”
“我听很多粉丝都叫你哥哥,我也是你的粉丝,我也想叫你哥哥。”应黎凑到他面前,双手攀上他的脖子,轻轻说,“可以吗?”
“哥哥。”
应黎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有种被肉食动物盯上的恐惧,脊背慢慢发麻……
浅淡的月色笼在他们身上,视野摇曳,像做了一个浪花翻涌的梦。
应黎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窝在一个温暖安稳的怀抱里。
“晚安宝宝。”
“晚安哥哥……”应黎趴在他胸口,困到不行了,超小声地讲,“晚安老婆……”
(我要改吐了,审核你能不能把具体违规的那一句话标出来,我真无从下手了,改不了了,这是第7次了,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祁邪都听到了,把他抱得更紧。
房间陷入沉寂,头顶的呼吸平稳,应黎也闭上眼睛,眼前却莫名闪过一幅幅画面。
凌晨三点的时候,应黎醒了。
他睁开眼,看见完全陌生的房间,懵了。
再转身看身侧,空无一人,祁邪不在。
他掀开被子下床,脚下却发出哗啦一声。
他踩到了一堆积木。
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淡淡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应黎这才发现窗边坐着一个小朋友。
积木倒塌发出声响,他头也不抬。
应黎放柔声音,尽量不让自己吓到他:“你好,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