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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吗?

——不是二三月才伤退世锦赛吗?

——等等哈这个人好像六月份才开了一场没有失误的冰演?

——据说那个冰演里四周跳一堆一堆又一堆的。

——啊,是人否?

在场的除了丛澜于谨他们自己人,还有一同参加比赛的其余选手和教练团队等,女单在这里,男单双人冰舞的热身区域也在此处。

有个双人正在配合着练托举,见到丛澜那个陆地四周,两人张大嘴巴,傻呆呆地望着,女伴的手还搭在男伴的小臂上,停顿在那里没有后续的步骤。

丛澜一个落地,颠了两步作为缓冲,手臂舒展向后,稳定了以后左脚落下,右手甩了甩。

她拍了拍自己的右肩,动了动脖子。

于谨低声询问怎么了。

丛澜:“肩膀疼。”

这两年身体就没好全乎过,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于谨天天都提心吊胆着,要是哪一天听闻丛澜半夜疼得睡不着,就恨不得自己代她遭罪。

于谨:“严重吗?”

丛澜随口道:“没事,习惯了。”

平昌周期前两年,丛澜偶尔有机会回到家里,还会缠着要跟妈妈一起睡觉,母女俩聊天到晚上,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这一两年,丛澜已经不敢跟家人一起睡了。

她回家的时候,连进出浴室都尽量穿长袖长裤,哪怕是夏季的休赛期。

因为她身上很多伤,膝盖的青紫几乎没下去过,小腿上有冰刀划出来的痕迹,大腿根有淤青,手肘有磕碰,手指肩膀上都有训练中小意外导致的划痕。

做旋转动作抓冰刀可能会伤到手指,贝尔曼、甜甜圈、燕式……带着冰碴子的冰刀仿佛变身成为了恶魔,在钝感里加了锋利,会出血,会翻肉。

不小心跟一起训练的队友相撞,可能会摔出去,于是就不知道哪里会带伤了。

队内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过这样的情形,滑行旋转跳跃,高速的失误里有着太多的意外。

自己失误也会有很多不好的结果,运动员是摔打着成长起来的,花滑冰面上最不缺的就是一个又一个摔冰的巨大声响,但冰面是坚硬的,疼痛程度比摔在大理石上还要大。

练难度跳跃或训练不顺利时,丛澜摔到最后结束,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劲了,浑身麻木。

小时候丛澜还会举着小伤的手指跟妈妈撒娇,后来,她见过郁红叶躲着哭泣,所以再不愿意将伤痕累累的身躯展示给妈妈。

队内一直有采访申请被通过,拍纪录片的、做采访的、录制资料的,丛澜很好说话,她唯一的要求是不要拍那么多伤。

她怕家人担心,可伤病一直没消停过。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为她刚才的那个陆地四周跳震惊,他们终于醒悟,丛澜仍旧还是那个丛澜。

半年的休赛季对她来讲,不是落后的开端,而是延续荣耀的修整期。

但这些,都是她接连不断的坚持换来的。

丛澜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职业生涯末期,意念空间里的小系统也测算过她的在役时长,按照当前的水准,在不出意外不受大伤的基础上是可以滑到北京的,只不过,再好的教练也不能避免她年岁增长导致的竞技素质下降。

一根皮筋用久了,韧性会消失。

想延长它的寿命,就要让它休息。

可丛澜不能休息。

她停下的话,就没有然后了。

于谨也明白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