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字眼被屋檐遮挡了大半,010朝窗口走了几步，仰着脑袋试图看清这一行字的全貌。()
他的脑袋仰得好高，莫笙慢了半步靠近,见状用掌心托了托他的后脑勺：“脑袋要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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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慢吞吞地把脑袋低回来，又自己摸摸：“脑袋不会掉下来。”
莫笙没说话，拉着人离窗台远了点,又捏了捏010的后颈：“一直盯着天上，看见什么了？”
发现莫笙还是看不见属于玩家的内容,010就指着字给他读了一遍。
“异常数据清除中，本地图停服更新，预计重新开放时间11：58：01。”
莫笙听着,眉头渐渐蹙了起来,这行字像是一抹阴影一样无声地盘踞上了他的内心，像是某种已经侵袭过他内心的阴云，迫不及待地再次席卷而来。
010读完之后,仰起脑袋朝后看看莫笙，看见他阴郁的脸色后一呆。
怎么忽然变成黑色的了？
两人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010瞅瞅那一行字,又看看自己,缓慢地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了：“异常数据，好像是我耶？”
莫笙的呼吸随着这句话顿了顿。
“什么？”
天空上红日陨落，大片的火烧云像是要点燃树林的尽头,整个世界都透露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010仰头看这他，眸底清晰地倒影着莫笙背后浓郁到诡异的蓝天，天穹上悬挂的火球像是要坠进他眼底。
莫笙的手指扣在010的脸颊两侧，将010软软的脸颊托起。他俯身低头与010对视着,的指腹因为待在室外变得有点凉，可是远不及主人声音里的冰凉：“再说一遍谁要被清除了？”
010觉得，莫笙可能生气了。
他和莫笙一起呆多好久好久，就连自己偷偷把他的魔药用来熬汤吃也不会生气。
莫笙唯一动气一次还是010不小心误喝了他调制出叫做睡美人的魔药，据说是很可怕很可怕的毒药，会让人一觉不醒。
那次010醒来的莫名其妙，睁眼后看见的就是莫笙冷得往下面掉冰渣的脸色，恨不得当场重新钻回被子里睡上一觉。
但就是那次莫笙也没有骂他，只是把药剂室里面的东西都打包扔掉。
在莫笙的逼视下，010慢吞吞地说：“好像是我耶。”
他就连语气词都重复了一遍，莫笙被他气得居然弯起唇笑了，把010的嘴巴捏得嘟起来了也没有察觉。
“异常数据是什么？”
“就是和其他数据很不一样的数据，”010很有道理，“可能是因为我异常可爱，异常特别——”
莫笙捏得用力了点，把010剩下的话捏回去了。
他继续问：“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什么异常数据的?”
010含含糊糊地给自己的话打补丁：“昨天。”
“放开嘛。”他说。
() “就这样说，”莫笙垂眸盯着他的眼睛，“这是你看那些羊皮纸记起来的？”
010“唔”了一声。
莫笙得到了答案，他并不戳穿010的回避，只是用深色的眼睛盯着010的神情，不放过一点破绽。
“还发现了什么？”莫笙说，“还是说，只是因为你是一组异常数据，他们就宁愿毫无预兆地提前停服也要清除你？”
他说这话时似笑非笑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明显不对劲的太阳。
010的目光开始开始滴溜溜地转，可惜脸颊被莫笙扣住了，只能一边玩自己的手指一边交代：“可能是因为我特别厉害，我昨天好像就可以控制大陆了。”
莫笙的手指一抽：“控制大陆？”
010有点担心莫笙觉得他是一个坏人了，之前莫笙就提出过控制大陆就不能一起睡这种事，010现在不是很想让他知道。
“不是都能控制，”他努力地抬抬头，几秒之内，他身边的土地冒出来一丛丛小腿高的野草，眨眼间就从光秃秃的土地变成了一大块草坪。
莫笙沉默了。
“还有更厉害的吗？”
更厉害的？
010歪了一下脑袋，伸手挥舞了一下，他们身边原本有屋顶那么高的老树噌一下朝上窜了一大截，像是凭空多了好几十年寿命。
010有点期待地看着他：“这个够厉害吗？”
莫笙捏他脸颊：“就因为这个，他们要清除你？”他似笑非笑晃了晃010的脑袋，比010更像一个反派：“他们是害怕你控制树把这个世界占满吗？还是说你可以变成一根草，躲过他们的清除？”
010很无辜地看着他，好像自己真的只能做刚才那些事一样。
事实上，在他的记忆里，他确实是不负责打人的，就算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莫笙每天打来打去。
“我也不知道，我其实没有那么厉害，”010有理有据：“你看，你捏着我，我都没有办法控制。”
莫笙看看他，心里忽然软了一下。
没有办法控制？
他有点烦躁地想，整片大陆，010第一个能控制的就是他这个邪恶大法师。
莫笙收回手，手心捧住这人的下巴，给人揉了揉脸颊，看着010被捏得有点泛红的位置，又有点可怜起来。
看起来也不是能控制很多东西，至少现在的脸还是很嫩，被捏红了也没有办法。
010浑然没有察觉面前人的险恶用心。
他把脸埋进两只手里，海獭一样揉了揉脸。
莫笙看着这一幕，他之前还担心停服会让世界出现一片漆黑之类乱七八糟的情况，现在倒是不用担心这人会怕了，得先担心这人被清除了怎么办。
莫笙沉沉从胸口呼出一口郁气，拉着人回到了屋内。
天上的太阳看起来正左右互搏得正开心，暂时不会掉下来把这个娇小的异常数据砸没。
他盯着视
野里什么字也没有的天空，好像能看见那个沉重着压迫着他的心脏的倒计时。
莫笙轻声问：“之后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