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你本想把现场布置成小偷入室盗窃被发现、继而杀人灭口的样子,所以你离开前打开了阳台的门,弄乱房间,还在保险箱上留下划痕。但你万万没想到,除了你,昨晚还有一人想要杀死希尔科罗男爵。”
说到这,小弗鲁门不禁讥讽地笑了声:“看吧,有太多仇人也不全是坏事。就算是再无能的探长也不会将他的死因写作简单的'入室盗窃',从而草草结案了。”
“我想,你在今早看到希尔科罗男爵的尸体时,大概比我们所有人都惊讶,也比任何人都恼火。”
“因为另一人的介入,你那些高明的伪装便显得与现场格格不入,反而会引人怀疑。”金发的年轻人摇了摇头,“你很着急,但你还没有慌。你想找到那个破坏了男爵尸体的人,那会是最完美的替罪羔羊。”
“你确定那人一定对希尔科罗男爵有刻骨的仇怨,我们在寻找凶犯的时候你也在寻找……而恰巧,你在此时听到了理查夫妇间的私房话。”
“你开始怀疑'贝琳达·帕斯特尔',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认,但你也听说路通了的消息。你不能确定那个车夫有没有察觉到电报的异样,所以你打算孤注一掷,赶在他回来之前把案子解决……”小弗鲁门一眨不眨地与对面的男人对视着,“你先在理查先生的酒里下毒,或者下在自己的杯子里再调换这种老套的手段——你当时就坐在他的右手边,简直比'贝琳达'还方便。你当众将理查和男爵做过的事讲出来,为的就是激怒那个'凶手'。这样,等理查先生中毒倒下后,大家自然而然就会想到晚餐时的话题,'凶手'的画像就更明晰了。”
“你成功了,却也失败了。”
“你猜得没错,'贝琳达'就是破坏男爵尸体的人。但你却没想到,她居然一句质问都没说,而是选择直接暴起伤人……她让你那下毒的举动显得那么可笑。可你当时距离太近,什么都不做反而太显眼。”
看着了眼男人被包扎过的左手,小弗鲁门脸上的笑更加放肆:“苦肉计永不过时,不是吗?起码当时没有人怀疑你这个更容易下毒的人。”
“昨晚,你回屋后察觉到自己露出了破绽,所以故意守在门口观察……不出所料,男爵真的在深夜传唤了仆人向外送信。”
“你故意叫住那个从男爵房间出来的车夫……不过可别说你是听到门外有声音才出门的。这间宅邸的隔音很好,我们的房间都在东侧,与男爵阁下的房间隔了一条不窄的回廊,且那车夫上楼也走的是西侧的楼梯。如果真的一直紧闭房门,你不可能听到他的动静。”
“你假装为其打抱不平,却趁机顺走了车夫身上的纸条。所以斯通小姐才先后两次从门缝里看到摇晃的灯光。那并非来自凶手,只是车夫发现兜里的纸条不见了,想要上楼找回来。”
“他重新上到二楼,看到一张折叠好的纸条躺在走廊正中间,只以为是自己粗心弄掉了,匆匆捡起便离开了……可他没注意里面的内容已经被裁掉一半,而你也已经闯入了男爵的房间,用床幔勒死了他……”
啪、啪、啪————
“我承认这是个好故事。但你还是没有证据,弗鲁门阁下。”
多弗爵士冷漠地拍拍手,脸上第一次露出不耐的神色:“看在您年纪尚小的份上我不会跟您计较。但您也必须知道,我的忍耐是有底线的。光凭您今晚的这番话,我就可以向法院起诉……”
“证据就在这里。”
在多弗爵士诧异的目光下,小弗鲁门用戴着手套的双指夹出一张折叠起的纸,在半空晃了晃。
“忠实的车夫菲利克斯保留了信的原件。虽然你销毁了男爵的笔记本,无法对比两边的撕痕,但这上面可有看不到的证据呢。”小弗鲁门先生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也许你没关注最新的科技期刊,去年便有一位庞纳大学的教授在《学者》上发表了一项研究成果——”
“人类的指纹具有唯一性,且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 [*1]”
“而你,多弗爵士,要在车夫察觉之前把纸条裁好并放回走廊,我赌你没有时间戴手套……现在猜一猜,你有没有在上面留下附属于你的痕迹? ”
“这张纸上可以有车夫的指纹,可以有希尔科罗男爵的指纹,也可以有电报员的指纹,却独独不该有你的指纹。”
戴着手套的手反复翻着手中的纸张,小弗鲁门先生脸上的得意简直不加掩饰:“你走了一步险棋,但按照你的计划,原本可以在他回来前脱身的。只可惜中间变故太多,你每次想要弥补都会算错一步,这才会被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