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您的话。”
芬顿医生摇摇头:“什么假发什么认错人,我实在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那我就说得再直白一点——有人亲眼见到了那位假扮我引诱西米勒斯先生进入那间房的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这样足够让我们锁定对方的身份了。”
利昂娜伸出一根手指:“首先,这个人需要与我的身形比较相似,这是最基本的一点。随后是时间上的问题,厨房那边下午两点午休就结束了,在一楼工作的人如果要在这个时间来二楼至少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至于衣服,男人们的外套都是大同小异,听差的服饰与我现在穿的外套都是黑色的,在灯光比较昏暗且距离较远的地方看确实容易混淆。”
“当然,想要让西米勒斯先生的认知从一开始就发生混淆,那就要在之前给他一个暗示——比如偷偷告诉他'怀特伯爵想要在下午两点多单独见你一面'之类的。那等到时间,他从内屋那扇'隐藏门'里偷偷走出来时看到一个身形差不多的人在向前走,大概率是会跟上去——而能实现这点的人,整个庄园中也没有多少人。”
金发的小绅士不急不缓地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说道:“理论上来说,西米勒斯先生从昨天晚上心脏病发作后,除了自己的男仆西姆斯先生就没有再见任何人,看上去也只有西姆斯先生能给予他这个暗示。不过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能做这件事,那就是在早餐和午餐为他送餐的听差……”
“多么巧合,那位听差还偏偏是个威奥拉人……”她笑道,“如果他知道皮科沃兹·西米勒斯曾经的所作所为,您觉得他会对西米勒斯先生产生怨恨的情绪吗?”
“可他与您的身高不匹配。”
芬顿医生终于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脱口而出后又跟着描补了一下:“庄园里的人我都很熟悉,听差们的身高都比较高,而小工们又太矮了,就算走廊里的光线再昏暗西米勒斯先生也不可能认错。”
“听差中没有,可女仆中有。比如那位在下午负责看护女侯爵阁下的女仆劳拉。”
站在一旁的布朗督察凉凉道:“为了工作,她经常出入女侯爵阁下的寝室,而麦金太太也说过,很久以前女侯爵手里是有一把凯瑟琳公主房间的钥匙,只是后来不慎遗失了。如果那把备用钥匙一直放在女侯爵阁下的房间,那经常在那里出入的就都有找到它的可能。”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与其他人相比她更有动机。她也是个威奥拉人,二十年前与自己的哥哥逃到了马黎本岛,而她的哥哥也就在庄园内工作。”
话音落下,室内顿时陷入寂静。
芬顿医生静静站在原地,微低着头,视线落在那敞开着的医药箱上。
医生的双眼其实并没有焦距。似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放空思绪——对布朗督察来说,这种反应放在一个嫌疑人身上实在罕见。
不管是狡猾还是笨拙,无辜还是有罪,被指认成凶手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与治安官们进行一场辩论,或是否认罪行或是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
他能说的话应该还有很多,他们甚至还没有指出他与那两兄妹的关系。
他完全可以说自己不知情,直接与那两个佣人划清界限……可芬顿医生偏偏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像一尊雕塑般站在那里,这反而让布朗督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与此同时,利昂娜也站在另一侧观察着医生。
找到假发当然是骗人的,不管是那两兄妹的房间还是女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