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还挺合适的,就提前买了。”陈淇像是感受到了顾远洲对这份礼物的不屑,有点儿失落地低下了头说:“你不喜欢吗?”
陈淇又表现出一副好像受尽了委屈的可怜模样,偏偏顾远洲最不吃这套,搞不懂陈淇怎么又变回了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有点儿不耐烦地皱了下眉说:“你送东西之前不懂得先观察一下别人的喜好吗?我不喜欢白车,你留着自己开吧。”
这时恰好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顾远洲顾不上陈淇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了眼来电显示脚步匆匆地走到阳台去接了。
客厅里就剩下了纪言酌和陈淇两个人。
陈淇暗自窃喜,对着纪言酌却是勉强地笑了一下,像是为了缓解尴尬,抠了下桌角小声说:“不好意思啊,远洲对着我的时候脾气一向不太好……有点儿影响你在这儿的感受了。”
顾远洲的视线在陈淇身上短暂停留了片刻,之后很快移开,“不会。”
因为没有话可以说,客厅里恢复了寻常的安静,顾远洲打电话的声音隔着阳台玻璃有点儿模糊地传入客厅。
空气中似乎有一种陌生的分子在发酵,陈淇忽然想起之前和纪言酌在阳台上的对话。
纪言酌注视着他问:“你很怕顾远洲?”
那时陈淇因发愣没有在应有的时间给出回答,慢了很多拍的反射弧到今天才经历完一个漫长的周期,陈淇不知是怎样想的,忽然与现在的情境前后不搭地冒出来一句:“我不怕远洲。”
“或许是因为我从小到达生活的环境一直是这样,所以像他那样的态度已经不足以让我害怕了。”
陈淇扯开唇角笑了一下,明明纪言酌是顾远洲的朋友,陈淇理应不该对他敞开心扉,但他却忽然莫名地表现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来,就好像……陈淇愿意相信比起顾远洲,纪言酌会无条件的偏向他,即使这种感觉毫无依据,甚至显出一种特别自作多情的荒谬来。
“我只是有时候看着他,会感到很难过。”在纪言酌沉默的目光下,陈淇顿了一秒继续说:“因为我要和一个并不相爱的人过一辈子,那种永远看不到幸福的无力感才是最恐怖的。但至少在目前为止,没人能救我,所以逃避是唯一可以让人好受一些的方法。”
这是陈淇以喻佳宁的身份第一次坦言自己并不幸福,他不知道向纪言酌说出这些的意义是什么,但就是有一种莫名地知觉指向他,告诉他这些需要被纪言酌听见。
即使他们现在还没有除了上下属之外任何的关系,但说不定,纪言酌就是唯一在乎这些的人呢?
“抱歉,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我失态了。”陈淇没想过要等纪言酌的回答。
纪言酌从始至终就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轻,轻得像是没有色彩,但又像是很重,重到专注的,没有在陈淇身上发生任何的偏移,就好像陈淇讲起这些时,纪言酌才是更压抑的那个人。
“你确实不应该和我说这些的。”纪言酌忽然转移开了视线,说话的嗓音是带着点儿凉意的低沉。
“或许吧。”陈淇适时地结束了这场不知所云的话题,目光忽然放在了摆在纪言酌面前的那杯咖啡上。
从顾远洲泡好到现在,已经过去挺久了,咖啡上只氤开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