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
声音响起的同时,已经恢复了人类形态的奴良陆生眸中也带着一点儿不明所以的推了推眼镜看了过来,不明白老师在这个时候究竟要说些什么。
“但是看在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交情,以及……的份上,我觉得有些话虽然你可能不理解,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
藤原宗秀一边侧过头,透过车窗看着车外的景色,一边带着些许漠然的开口说道:“人类有的时候很排外,即使你体内只有四分之一的妖怪血统,但也注定了你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妖怪,一个异类,所以……”
说着藤原宗秀缓慢转过头,淡淡的看向奴良陆生:“无论你有什么想法,在做之前都要先想一下自己。”
“你的根,始终是在奴良组。”
隐晦的意思便是不要过度在意人类,以至于组里的人对于他可能偏袒的行为产生怨言。
这番语重深长的话语含蓄而有力,就这样径直撞入了奴良陆生的心底,他看着面前表情仍旧一如既往平淡无波的老师,心底悄然划过一股暖流。
他默然片刻,随即带着些许感慨的:“老师您果然是外冷内热的类型啊,另外您的话语我也记住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这句话听的藤原宗秀忍不住皱眉:“注意你的言辞,知道了就说知道了,不要说些多余的话。”
什么外冷内热?说的他好像什么老好人一样,藤原宗秀并不喜欢听这种话。况且他一直认为自己虽然会做好事,那也仅仅只是一直以来的观念在支撑他这么做而已,这些年来面对其他人苦难的时候,他已经很少产生什么情绪波动了,只是仅仅认为自己应该这么做。
相比起真心为他人的苦难而感到怜悯的那些人,他这种人应该还称不上是什么热心的好人,薄情或许更适合他。
毕竟就算是和养育多年的独子缘一分别的时候,他即使有些不舍,却也很理智很果断选择了离开。
虽然理智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是件好事,但太理智了就是薄情了。
甚至于他对外偶尔表现出的温和,也仅仅只是一副社交面具罢了。
藤原宗秀一直对自己的某方面看得很清楚,虽然他从不觉得薄情有什么不好,但却觉得自己受不起类似的赞誉。
“还不承认……”
奴良陆生嘀咕着说了一句。
在他看来,藤原宗秀就是在妄自菲薄,对方对自身的看法太悲观了,他隐约记得自己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就曾这样评价过对方。
——对方是个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最先去想到最坏的结果的人。
这样的人从骨子里就是悲观的。
这个话题显然不可能持续下去,接下来的一路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期间藤原宗秀接到了几个电话,全部都是野槌在向他汇报工作,以及一些网络上的舆论情况。
“短期内您大概都无法以自身的容貌现身人前了。”
野槌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心底颇有一些愤愤不平,毕竟在他看来藤原宗秀什么事都没有做,竟然就被那些妖怪搞的将照片传遍了网络,而那些愚昧的人类,竟然将一直保护着他们的人认作是敌对者,这让他又如何会不生气?
藤原宗秀自身对于这个结果倒没有太大反应,毕竟他本来也不怎么爱出门,也不喜欢往人堆里扎,所以对于他来说这个负面效应其实没有多大影响,毕竟那些人类事后也不可能找的到他家的住址,然后上门骚扰。
相比之下,这件事的余波对于奴良陆生的影响却是很大的,毕竟对方还要去上学。
“你也不要生这些无谓的气了,京都那边情况严峻,一会儿等我从奴良组那边回去,你和我就立刻加急赶回京都。”
藤原宗秀一边走下车,一边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下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