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从十二岁被接入圣教廷,被培养为终身侍奉女神的神使时,他就再也不曾单独与女子相处,越过界限。教皇需要维持身与心的洁净,凡人的污秽不可沾染到他一分一毫,从不接触,因而不懂,连半分污浊之事都不了解。
前来告解之人形形色色,心中皆对女神存在着天然的敬畏,从未有人与阮姝娅一般,在诉说罪孽的过程中多番渲染旖旎的氛围。
墙壁之后的人在自己不自知时喉结缓缓的上下滚动了一瞬,嶙峋的轮廓犹如窄小的山丘,又如同一枚精致漂亮的手把件。而那女子却并不清楚,仍旧在细声细语的描述着令她着迷心动的景色。
“他的手指也很好看,冰肌玉骨,骨节秀美,每一寸的血肉恰到好处的覆盖在修长的骨骼之上,像是被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令人忍不住想要抚摸过他的手背,指腹,与他十指相贴,插.入指缝中,紧密的交缠,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她的指尖微微的动了动,在裙摆柔顺的布料上轻轻划过。
男子的手心蓦地泛起了一阵莫名的痒意,令他不自觉的蜷紧了手掌。在意识到他做出了这样的行为之后,教皇平静的瞳眸微缩,一阵背弃女神做错事的自责蔓延上他的心尖。
他微微抿了抿唇,身为神职人员需要接受告解的职责却束缚住了他,令他不能阻止,不能言语,只能僵坐在原地,成为一个卑劣的窃听者,被迫聆听着女子那些柔软、动人的心绪。
“可我深知,他身份贵重,犹如云端不可染指的白鹤,连我对他的爱慕都是一场罪孽。神父大人,女神能够宽恕我,原谅我胆大包天的亵渎吗?”
告解室内寂静无声,空气仿若都凝滞了几秒。
原本信任的吐露出自己内心所有的纠结与感受的女子似乎也因为这样沉默的氛围而渐渐显露出不安。
“神父,我…”
“痛悔己罪,努力向善,圣化自己是告解室存在的意义。爱人之心并非罪孽,明知不可为之事不必再惘生执念,徒增迷惘,女神愿你的心与灵在此后都能得到平静。”教皇的声音依旧平和,一言一语都在引领着教徒放下执拗的心结。他今日并不该在这间告解室中,也本不该由他口中说出对女子的宽恕。
就仿若,他亲口赦免了女子的爱欲觊觎之情。
教皇观察敏锐,神眷者大多耳聪目明,而他更是其中翘楚。因此在这一刻,于女子浅粉色的指尖、袅袅的嗓音、娉婷的身形之中,他已经发现了墙后之人的身份。
本应在今日前来受洗的圣女。
教皇已经在这几日的期间寻齐了受洗仪式中需要的材料,虽然比原本的圣女择选典礼早了许多时日,但重要的物品其实早就已经准备齐全。
唯独差了一件罕见的珍稀之物,为北境极寒之地三十年一育的云瑶花。花开花落,皆有定时,他在那日之后特地亲自行走了一趟,孤身前往北境,于寒山之巅,冷风朔雪之中采集了那一朵原本尚未完全盛开的花。
自地陷之后,不仅人类得到了神祇的眷顾,同时还有一部分自然界的植物与动物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侵蚀。物种在短时期内完成了翻天覆地的异变,以往不存在的异兽行走在地面、深海、熔岩之间,昂贵至极能够活死人肉白骨永驻青春的灵药令人趋之若鹜,却也有生长在密林深处姝丽艶美的植株以人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