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立刻答话,在将脸上的墨镜取下时,女人的目光扫过对方解开几颗扣子的衣服下方露出的抓痕和红印,揶揄道:“看来你有个格外激烈的夜晚。”

安室透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托你的福。”

“阿拉,这可不怪我。”贝尔摩德耸肩,“他自己找上门来,我总不能不要吧。倒不如说,波本,我帮你发现这颗小红苹果有毒,你不应该更感谢我?至少也该请我进去坐坐。”

她理了一下自己卷曲的金发:“让一位女士站在门口可不是什么绅士之举。”

“贝尔摩德。”金发男人眯起眼睛,紫灰色眸子冰冷,他暗含警告,“在某些时候,我并不喜欢别人踏足我的领地,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别这么防备。我知道你因为那个小家伙不太高兴。”贝尔摩德打量着对方的表情,觉得‘不太高兴’这个形容似乎并不对。

——从昨天琴酒的责问来看,估计他当时已经气疯了,一晚上过去才稍有好转。

她点了点自己的手包,声音带着富有魅力的沙哑:“我只是听说你最近在找东西,恰好有些线索,所以来“送礼”赔罪。”

“顺便试探一下我们两个的关系是否属实?”安室透刺了回去,但也侧身给她让开了位置:“不用换鞋。”

换掉外面的鞋子穿着他准备的拖鞋走进室内是他接纳的客人或朋友的专属,显然对方并不属于这个范畴。

女人也没有客气,直接走到沙发边坐下。

她不再寒暄,打开某个奢侈品牌限定款的手包,从里面抽出一小本纸张厚实,内容却少的名册来:“作为‘赔礼’,这个给你。”

安室透打开。

各种偏向紫灰色调的宝石信息罗列在内,有的只是一些简略的资料,有的还附有图片。

他扬起眉毛,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并不掩饰自己还算不错的心情:“那我收下了。”

贝尔摩德掩唇笑道:“就当做我小小的赔礼。毕竟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交易。”

尚未等到回复,一直安静的卧室传来声音。

地毯很软,脚步声轻微。

里面的人很快走到门口,握住门把,开口时带着鼻音,声音含糊,前面的两个字混在哼声里,听不太清:“……先生?”

安室透被他叫了那么多次,不用努力便听出少年含糊掉的那两个词是“安室”。

但贝尔摩德并不清楚,她只当那是对方尚未清醒时无意识的呓语,因为“先生”这个称呼挑起眉,给了金发男人一个带着几分揶揄的神情。

“哎呀,看来我把小红苹果吵醒了。”

先生这个称呼原本只是敬语,但是从这样有着亲密关系的两人口中说出,不得不让人产生某种奇妙关系的联想。

以波本在组织里控制欲极强的一面,倒也的确有可能。

金发男人蹙起眉头。一半是演出的被冒犯的不满和冰冷,另一半是真的提起几分警惕。

两人没有想过有人会在今天一早过来,昨晚那些吻显然也只落在穿上衣服后会露出的地方。

昨天检查完那对拟翼后,松田伊夏只说自己太累了,也不愿意换掉衣服,裹着他披上的外套就蜷缩着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那件外套虽然宽大,但也只能堪堪挡到他大腿根的位置。

他不确定在走后,松田伊夏有没有换上他准备的居家服。

客厅虽然侧对卧室门,但如果松田伊夏从里面走出来,贝尔摩德也能一眼看出对方腿上根本没有任何痕迹。

昨晚伪装出的愤怒和两人的关系很快会被怀疑。

“……啧。”安室透站起身,给了对方一个“一会儿再说”的表情,朝着卧室走去。

他先一步拉开卧室门,确认对方已经将居家服换上了,胸口的气呼出些许。

指尖落在少年后颈,指腹轻蹭皮肤,男人眸色暗沉,咬着声音:“你的‘熟人’来了,要不要见见?”

“嗯…?”松田伊夏探头,借着对方肩膀的掩饰看了眼外面,大致看清来者的轮廓。

眼中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