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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陶大长公主眼中流露出耐人寻味的深意。望向刘挽时,何尝不觉得,有些路刘挽一个孩子都能想得到,她未必不能。

儿子不争气又如何,她有用,依然可以为她的女儿撑起一片天。

“先前我不在,姑祖母和姑姑们辛苦,我既回来了,怎么能不过来搭一把手。”刘挽瞧着馆陶大长公主毫无芥蒂的态度,但凡要不是在卫子夫的封后大典上看不见馆陶大长公主,她定以为馆陶大长公主对卫子夫被封为皇后一事并不在意。

可是,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在意,在对刘挽时馆陶大长公主能分得清利害,并没有责备迁怒,凭这一点,刘挽不得不说,不愧是历经三朝荣宠不断大长公主,自知该如何才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事。

故而面对馆陶大长公主,刘挽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也好。刘陵之事多亏了你,若非你察觉得快,怕是要出大事了。”馆陶大长公主肯定刘挽的功劳,刘挽极是谦虚的道:“不过是凑巧。”

巧是挺巧的,又何止是巧而已。

馆陶大长公主在得知刘挽如何发现刘陵的企图时,何尝不为之惊叹。

不过是一桩再小不过的事,偏就这样一件没有人会过多在意的事,竟然就让刘陵的阴谋败露了,刘陵不信,旁人听来也觉得不可能,一致认为刘挽必是得了消息才会察觉刘陵所图。

别人信不信馆陶大长公主不知道,她却是信的。

她不是没有见过聪明人,刘挽先前的聪慧她都看在眼里,不会有人觉得,那同样也是聪明绝顶的帝王能对一个女儿如此宠爱,只是因为那是他的女儿。

卫子夫为刘彻生下三个女儿,只有一个刘挽最得刘彻之心。为了给刘挽寻先生,刘彻私底下派了多少人去寻,馆陶大长公主有数。五经博士等饱学之士,本不愿意为一个公主讲课,刘彻却警告他们,要么他们老实讲课,要么他们永远地离开汉宫。而那些给刘挽上过课的人,哪一个不对刘挽赞不绝口。

纵然是陈氏,她的娇娇,也曾对刘挽再三赞许有加。

所以,刘挽告诉刘陵为何自己能发现她的阴谋的理由,半点不虚。由此,也让馆陶大长公主从心底里不得不生出一份惧意。

是的,惧意。

一个聪慧又洞若观火的人,和这样的人成为敌人,非幸事也。

那一刻,馆陶大长公主承认自己愿意退了。刘挽,和她合作陈家有利,既如此,就该继续合作下去,他们刘家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识时务,知晓该怎么样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馆陶大长公主先前选择站在刘彻一边和王娡对抗如此,如今和刘挽继续合作亦如此。

“前几日/你平阳姑姑说起,所谓无家可归的人未必不能假。”馆陶大长公主也并非要跟刘挽细论下去,还是说说安容处。

“姑姑也发现了。”刘挽听着一笑,馆陶大长公主闻言瞥过刘挽,“你也知晓此事。”

“也是凑巧,我那日想来看看安容处,同周围的人打听打听他们对安容处的看法,恰好听到有人说安容处进了骗子,装着自己是无家可归的人,实则家底丰厚。后来发现刘陵的事,我身边的侍女见安容处有人生病,于是为他们诊脉,竟然诊到几个吃撑了生病了。若是孤苦无依之人,怎么可能会吃撑到病?”刘挽想到那回戈央提的情况。

吃撑一两回病不了,只能是连续大鱼大肉的吃下去,用他们的话来说那是消化不/良引起的问题。

馆陶大长公主在这一刻不想说话了。

饶是她和刘挽之间难道不是也存在了差距。

刘挽刚回来,也就来过一回。看看她又是发现刘陵图谋不轨,又是惊觉有人装得无家可归混入安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