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他才感到脊背发凉,他想到了一切,却什么都不敢出声。
那个女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再有下次,杀了你哦。”
小弟们以同样的姿势被抬了出来。
虽然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两条诚实的腿却跟面条似的酸软不堪。
“总觉得好像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两只小弟看向他们的鸭子哥,“老大,还有一个本,我们还玩不玩?”
鸭子哥:“……你们还记得刚才在那个单人本里发生了什么吗?”
小弟摇了摇头。
他吐槽道:“这鬼屋还真是邪门的很,我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刚才在那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但又总觉得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
另外一名小弟也点点头,十分认同这句话。
“真是邪门了。”他说,“我也失忆了,不过刚才我看到一个拿着苹果过去的小女孩,居然有点害怕。”
鸭子哥再次:“……”
不知为何,一想到不止自己一个人这么倒霉,他心里莫名好受不少。
他刚才玩的单人本只是作死级,另外一个可是可怕级。
只是想想就知道,可怕这两个字可比作死严重多了。
再加上那枚微型摄像头也没了,就算继续玩也录不到什么东西。
不知为何,鸭子哥的脑子里总是闪过那个小女孩的脸。
赵一修让他再出一期黑燕祈鬼屋的视频。
但他居然有点不敢了。
“要不……我们回家吧。”鸭子哥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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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屋入口前,一名浑身弥漫着不幸气息的中年男人看向“阴间”这两个字,自嘲道:“阴间鬼屋吗?倒是有点意思。”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自己的烟早就抽完了。
如果有对国内独立电影了解的观众在这里,或许能认出来这是一位颇有名气的文艺片导演,不过就在不久前,他的新电影因为过不了审无法上映,他赔光了自己的全部身家。
蒲街拿出身上的最后20元现金,买了一张鬼屋的门票。
电影没法上映,多年积攒的身家全部泡汤。
想到业内对自己的嘲笑,那种堆积的失败感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淹没。
蒲街这次之所以回到自己的老家江州,也就是最后回来看一眼故乡,然后就……他其实也不打算活了。
像这种失败的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好友的奚落犹在耳畔。
“蒲街,你以为坚持你那些独立电影就很高贵吗?你在国外拿了几个奖?你上戛纳还是上威尼斯了?你真以为你拍的那些东西有人喜欢看啊?”
“蒲街,真是活该你扑街。”
“拍一部电影连投资都得自己自掏腰包,你今年也四十岁了吧?你就不觉得自己在这个职业上活得很失败吗?”
蒲街没法回答这些问题。
他礼貌地朝售票员道了谢。
“《鬼新娘》吗?”他自嘲一声,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这个名字挺好的,反正我不久后也要做鬼了。”
就让这个鬼屋给自己失败的人生留下最后一丝光亮吧。
他已经不配活着了。
等玩完这个鬼屋,他就去自杀。
半小时后。
蒲街躺在担架上被人抬了出来。
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鬼新娘恐怖的脸似乎还近在眼前,那腐烂的气息几乎能把他整个人吞没。
那种不管他怎么逃,恶鬼都如影身后在身后紧盯的身影,简直让他整个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