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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牢营之外,梁错负手而立,道:“刘卿若是想要替北宁侯求情,便不用说了。”

刘非道:“臣并非是想替北宁侯求情,只是……”

刘非顿了顿,继续道:“南赵的将士敬重北宁侯,如今北宁侯被陛下俘虏,倘或真的死在牢中,难保那些南赵的将士会不会鱼死网破。”

梁错轻笑一声,道:“乌合之众,朕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刘非摇头道:“陛下自是不怕群龙无首的南赵士兵,可这恶人,根本无需陛下来做。等监军身死的消息传到赵主的耳朵里,南赵内讧便足够了,完全不需要将战火引导到陛下身上,无需劳民,也不伤财,这才是上策。”

梁错眯了眯眼目,道:“所以朕还不能让赵舒行死,对么?”

刘非点点头,道:“正是。”

梁错其实明白这个道理,赵舒行如今在他们手中,南赵的士兵就不会轻举妄动,等赵主听说姚寺人身死的消息之后,南赵定然会陷入一拨内讧,届时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梁错看不惯赵舒行那个“清清白白”的模样,作为君王的,哪里有清白大好人,梁错自认为也不是个清白的好人,他手上染着血,踏着无数骸骨,才登上如今的梁主之位。

而赵舒行呢?完完全全一个好人,名士楷模,万人敬仰,百姓称颂,与梁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他还和刘非有过不知真假的暧昧过往!

梁错一想到此处,心窍里的火气,便好似被泼了油一般。

“罢了,”梁错幽幽的道:“叫医士去医治赵舒行,吊足了他的一口气,别叫他死了。”

“敬诺,陛下。”刘非松了口气,梁错虽心狠手辣,有时候还孩子脾性,但从不误事,也算是听劝。

更何况,颜值这般高的小奶狗,有点孩子脾性也是正常的。

刘非立刻安排医士去给赵舒行清理伤口,因着牢营环境过于简陋,赵舒行身子底儿又不好,刘非便将他从牢营安排了出去,安顿在一处空置的营帐中,令士兵严密守卫。

赵舒行的伤口经过处理,发热也稍微好转,脱离了性命之忧,只是暂时还未醒来,需要静养。

夜色深沉,刘非忙碌了一天,他大病初愈,稍觉有些疲累,躺在榻上准备睡觉,便听到“呜呜……呜呜……”的声音,远远近近的飘来,好似很远,又好似很近。

鬼夜哭一般……

刘非奇怪,打起被子,下榻去查看。

刘非并不怕鬼怪,一般人看鬼片或多或少都会回忆,脑子里浮现出鬼片的各种吓人场面,但刘非是心盲症患者,他的脑海中根本无法呈现画面,因此也便不会反复回味,简单来说,便是不会自己吓自己,胆子比旁人都大一些。

刘非披上披风,拢了拢,走出营帐前去查看。

彼时还有巡逻的士兵,幽幽的鬼夜哭从偏僻的角落传来,那些士兵刚好经过,似乎也听到了声音,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但默契的没有前去查看,而是默默的走开。

刘非更是好奇,大步走过去,探头一看。

演武场的兵器架子后面,竟蹲着一个人,并非是鬼夜哭,而是真的有人在哭。

刘非把灯掌过去,往前递了递,道:“曲陵侯?”

那个蹲在兵器架子后面哭泣之人,竟然是曲陵侯梁翕之!

怪不得方才巡逻的士兵分明看到了他,但全都默契的离开,掌官半夜三更的鬼夜哭,身为下属若是前去查看,岂不是令掌官没脸?还是当做没看见的好。

刘非略微惊讶的道:“侯爷,你这是……?”

梁翕之抹了抹子自己的面颊,道:“我、我睡不着,习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