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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都不令朕省心。”

梁错见刘非走进来,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抱怨的人,道:“你说说看,方才那个场面,朕若是不责罚,还能如何稳住场面?”

行印丢失,又恰好只有梁翕之进入了赵舒行的营帐,又又那么恰好,在梁翕之的营帐中,找到了放置行印的锦盒,怎么那么多凑巧,这些凑巧组合在一起,便触发了曲陵军与南赵的矛盾,仿佛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梁错此次南巡盛典,便是为了安抚南赵的遗民,让他们可以放松警戒,民心所向的归顺大梁,并非是来挑起战争的。

刘非道:“陛下的处置很是得当。”

梁错惊讶的道:“你不怨朕打了赵舒行?”

刘非道:“的确打得重了些,但北宁侯丢失印信,乃是重罪,这样的责罚,已然是陛下偏袒北宁侯了。”

梁错更是惊讶,毕竟刘非虽然没有接受赵舒行的表白,但他们的干系还是不错的,梁错还以为,刘非会替赵舒行求情才是。

刘非蹙眉道:“陛下,行印丢失,空盒又在曲陵侯的营帐中找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绝对是有心人故意为之,目的很简单,便是为了分化南北,破坏陛下的南巡盛典。”

梁错严肃的道:“朕也是如此想的,必须将此人抓出来才是。”

他说罢,叹了口气,道:“朕刚下令责打完赵舒行与梁翕之,不方便前去探看,你去替朕看看他们,带着伤药补品过去。”

刘非一笑,道:“陛下的心肠,还是软的。”

刘非离开御营大帐,先往赵舒行的营帐而去,刚到营帐门口,便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显然赵舒行已然醒了。

那声音十足耳熟,刘非一听便知,合该是赵歉堂的嗓音。

赵歉堂道:“侯爷,您身子如何?这三十杖责,打得也太重了一些!陛下明知侯爷不会武艺,还要责打侯爷三十大板,这不是……不是往死里打么?”

赵歉堂的嗓音继续道:“还有那些梁人,往日里何其殷勤,如今侯爷丢失了行印,他们躲得比谁都快,生怕侯爷您会连累他们一般……想必侯爷归顺北梁之后,日子过得也不顺心,处处低人一等,寄人篱下,谁叫咱们是南人呢?说打底,就与那些矿工一样,上面欢心了,给一些好处,上面不欢心了,随意踩踏压榨……”

赵舒行的嗓音响起,道:“赵先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南赵已经没有了,你我如今都是大梁的子民,哪里还能分北人与南人?再者……当年赵主还在的时候,难道便没有被压榨的矿工,被鱼肉的百姓了么?陛下能见百姓疾苦,已然不知比赵主强了多少,这样的话,切勿再说了,若是被人听去,赵先生免不得也惹一身麻烦……”

刘非在外面听了一会子,故意制造出很大的动静,这才打起帐帘子走进来,道:“北宁侯,伤势如何?”

赵舒行想要起身作礼,但他实在太虚弱,只能趴在榻上,刘非道:“不必起身,其实非这趟前来,是代替陛下前来探看北宁侯的。”

赵舒行虚弱的道:“多谢陛下。”

刘非道:“行印丢失,乃是大罪,陛下这般责罚,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赵舒行点头道:“是,臣明白,杖责三十看起来严重,但总比掉脑袋要强得多,陛下仁厚,用心良苦,臣并非是白眼狼,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刘非道:“北宁侯乃是君子,明白便好。”

刘非将送来的伤药和补品放下,道:“那非便不打扰北宁侯歇息了。”

赵舒行点头道:“恕我不能相送。”

刘非离开赵舒行的营帐,回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很快抬步离开,往梁翕之的营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