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陆宴行率先开口道:“应鸾?”
她冷笑:“你知道是我。”
“除了你,没人给我打电话。”他仿佛已经沉默了许久,骤然开口,嗓音中带着沙哑撕裂的声音。
他说:“我在等你。”
他听起来很虚弱,好似被一块巨石压着,原本已经要放弃了喘息的机会。但因为她的电话,又生出一点微妙的挣扎。
应鸾也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直接问道:“解药在哪里?”
陆宴行平静地回答:“我不知道应鸾在说什么。”
“阿斯纳尔密林的巨蟒难道与你无关?校内论坛的帖子也没有你操作的手笔吗?”应鸾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我不想与你说其他那些有的没的,你把解药给我,其他的我自己能解决。”
“你解决不了。”陆宴行缓慢地说。
应鸾的手死死绞在一起,对,如果他不给自己解药,她也完全没有办法。
“回来吧,应鸾。”他笑了笑,声音也带着些勾缠的意味,“我在家里等你。”而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应鸾看着自己的手机,感觉一阵反胃。
陆宴行的举动一次又一次的突破她的下线,而且她完全不理解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说他以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疯子,现在就是一个毫无章法的疯子。他行事癫狂,漫无目的,似乎是想弄死楚维礼,又似乎是想逼她回去。
完全是两相矛盾的东西,但就是这样混乱无序的要求,反而将她牢牢扣紧了。
她不想让陆宴行这么快就得逞,于是先按兵不动,等待楚维礼的消息。
陆宴行也不着急,他早已预料到自己逼迫应鸾是没有用的,因此从不打电话催促她。
他拿捏住她的命脉,她就一定会回去找他。
距离楚维礼被送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应鸾一直没有收到俞祈的通知,直到某一天俞祈打电话告诉她,可以来疗养中心见他一面。
“他现在身体怎么样,能出院了吗?”
“不能,后续我们还会继续治疗。”俞祈说,“你来看看他,也能让他安心。”
应鸾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同意了。
等到了疗养中心,她才发现这里的氛围已经完全变了。荷花到了凋谢的季节之后枯萎得很快,只留下棕灰色萎靡的枝叶伏在湖面上,四周萦绕的清香也消散了。疗养中心也不似往常那样喧闹,这次应鸾甚至一个孩子都没有看到。
俞祈站在门口迎接她:“孩子们都放假了,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顿了一下,笑了笑:“加上你是三个。”
应鸾扫过她蓝色的眼睛,又在她疲倦的面容上停留:“您看起来很累。”
“还好。”俞祈说,“但总而言之是有意义的,楚维礼现在看起来也和常人无异了。”
“是吗?你们怎么解毒的?”
“这个……等见到了他你们再说吧。”
俞祈为她推开门:“他就在里面,你直接进去就好。”
应鸾点了点头,而后阖上了门。
她正在一个空旷的楼层中,楼层有些低矮,空气中还有潮湿的水汽,看起来十分压抑。面前曲折的墙壁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向前走着,在角落里看到了散落的纸箱。
这里是废弃的仓库?楚维礼平时就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