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家的筹谋里,他应当是要有这么个动作的,那便如了他们的愿就是。
他们越多的事情如愿,可能便会越容易放松警惕。
沈良沅今日也与陆赐一起出门,她要过去沈府,准备陪祖母说说话,还想问问几位小姐妹喜欢什么样的图案,她也没什么特别擅长的事了,便想给她们每人绣一条帕子。
两人同乘马车走了一段,然后在一条路口分开。
陆赐下了马车拐进一个巷子,带着文竹一路到了马大人府上。
以前他没有来过马府,门房听见他自报家门吓了一跳,赶紧跑进府里去禀告去了。
陆赐看着门房跑走的模样心里有了个数,还好,马大人这府上也不是把人都换了,他估摸着朱家可能是安排了人贴身跟着他,类似侍从或者侍卫的角色。
这样他还能让文竹在马府其他下人那儿套套话。
不一会儿门房便回来了,恭恭敬敬迎着陆赐进府,一路带到了前院会客的厅房里。
马大人已经在屋里等着,他一进去便迎了上来,面带笑意地朝陆赐打了招呼,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两人表面寒暄着,陆赐注意到他身边跟了两个侍从,一左一右,他不动声色地多看了两眼,嘴上只道自己刚到京中没多久,今日才得空来拜访,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谢谢他在自己与大戎一战时帮的忙。
言语间透露的便是那时候他要带沧州的兵去西境退敌,沧州的将领突然被他人调派多有不愿,还是马大人传了旨后又帮他游说,这才顺利将兵马带走。
其实都是胡编乱造的鬼话,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
但马大人却面不改色地接了陆赐这一茬话直说“客气”,跟真的似的。
如此一来陆赐便懂了,现在跟在他身边的这两个人确实是朱家安排看着他的,他并不方便说话。
陆赐刚刚那番话一是试探马大人旁边的两个侍从,二便是传递一个错误消息,若这两人当真是朱家的人,定会将这件事上报上去。
皇后没发现他手上有沧州的虎符,那索性就再传点消息出来,表明他至少与沧州的将领是有些龃龉的,日后真要做什么也不会先联合那头。
在偏厅浅聊过几句后,陆赐提出想与马大人手谈一局,马大人应了,于是带着陆赐去了书房,两人摆好棋桌拿出棋子,马大人在棋桌的一边站定,然后对陆赐做了“对面请”的手势。
陆赐一撩衣摆坐下,不经意抬眼,突然看到马大人的背后,他的正对面墙上挂着一幅画。
那上头盖着马大人的印章,是他自己所作之画,这画上是一处林间瀑布蜿蜒而下,渐渐分出好几股水流,最后落入崖下的深潭里。
这幅画题了一首五言律诗,看起来也是马大人的字。
整幅画都是出自他的手笔,挂在书房里跟自我欣赏似的。
陆赐的目光很快便从那副山水画上收回,平静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马大人身边的两人并没有察觉出他眼里藏着的那点异常,只在马大人身边守着,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这一局棋下的颇激烈,半个时辰后,最终以陆赐赢下两子而告终。
马大人“哈哈”朗笑两声,对陆赐拱了拱手:“还是王爷技高一筹啊,我自愧不如。”
陆赐摆摆手道:“与马大人这盘棋已是下得尽兴了,那我今日就不多叨扰了,这是给马大人备的一点薄礼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