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是个村姑,不习惯人伺候也很正常。
梅枝听后也没说什么,却没有离开,而是候在了屏风旁边。
沈良沅瞧见,面露一些忐忑和不自然来,很符合她一个被人盯着有些不自在的小村姑角色。
与初次见皇后那日一样。
等她自己默默一件一件穿好了衣裳,梅枝叫人端了早饭进来,依然在旁边伺候着。
沈良沅轻轻抿了抿唇,面不改色地吃了两个花卷便说饱了。
她其实心里是有些忐忑的,怕食物有问题,好在昨日冬葵送东西来时也在荷包里放了小药丸让她吃了,说是陆赐千叮万嘱的解毒的东西。
沈良沅没有迟疑,昨日便找机会吃了。
尽管如此,昨日晚饭她也用的很少,不管如何她都会少碰宫里的吃食。
而梅枝在沈良沅用完早饭后退下去了旁边栖凤宫里。
她一五一十地给皇后禀了沈良沅从昨日到今早的情况,末了,抬起头面露疑惑:“娘娘,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做些什么吗?”
“陆赐防着本宫呢,解毒丸必会给他夫人备着,”皇后淡淡道,“他每两日进一次宫为的就是能及时发现沈良沅的情况,一旦有异常,他以此反咬本宫一口,本宫得不偿失。”
“可娘娘,我们不是还有……”梅枝欲言又止。
皇后摇摇头:“那东西可金贵的很,用在沈良沅这么个村妇身上本宫可舍不得,你盯着她就行了,只要人还在宫中,真要用她的时候再动手也不迟,现在先将衣裳送过去吧。”
她摆了摆手不再多说,梅枝便应了一声“是”,然后捧着那件御霓裳回了荷芳苑。
沈良沅留在宫里本就是为了这件衣裳,现在衣裳送过来了她自然心无旁骛专心研究起上头的刺绣手法来。
因着她一整日都待在屋里基本不挪窝,梅枝也不会时时刻刻在一旁,趁着她不在时沈良沅便把袖口的针重新在里侧别好,然后将那件御霓裳平铺在长方形的绣绷上,仔细看了起来。
她昨日之所以答应留在宫中,是因为发现这衣裳的纹样似乎有两种针法,有一种是后加上去的,在没有破坏原来纹样的基础上却有另外走线方式。
乍一瞧看不出来,因为隐在了衣裳的图案之下,但沈良沅从前便一直对针法很敏感,不然不会的在理县时就能看着别人绣的东西自己也琢磨出一样的走线来。
所以昨日她发现之后便直觉这件衣裳不简单,似乎是有人在上面藏了什么,只是一直没叫人发现罢了。
沈良沅开了窗,屋外一点冬日浅薄的光便照进屋里,她将那身衣裳对着阳光细看,翻来覆去一点一点研究分辨,偶尔在一旁的绣绷上用针试着还原些什么,这一整天便就这样过去了。
临近傍晚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良沅将衣裳和绣绷都收好放到了一旁,草草用过一点晚饭后便回屋翻起了一本书。
这些也是冬葵昨日带过来的,陆赐送给沈良沅在宫里打发时间用。
这天晚上沈良沅躺在床上时比起昨夜要适应了一些,可能是因为脑子里想着衣裳上那些层层叠叠的绣线和针脚,加之又研究了一整日,所以这天她入睡的比昨晚要顺利一些。
只是晚间做了梦,梦里她还与陆赐在一起,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对着针线看的太久了,梦里她竟然在教陆赐绣花。
可是陆赐太笨了,一连捏弯了五根针,叫沈良沅这个“师傅”罚去外头面壁思过一个时辰。
第二天醒来时沈良沅莫名地笑了,因为这个有陆赐的梦,她没有那么低落,心情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