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才搬来,就在杏花胡同那边摆了一个馄饨摊子,前些日子打猎的肉没多少了,这才来买肉。”
刘意提着两包臊子掂了掂,刘屠夫一听是摆馄饨摊子的,就眼神一亮。
这一次就买了二十来斤的,将来少不了要买肉,他便赶紧接了臊子过去,对后面解肉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喊到:
“虎子还不过来,一天就知道耍懒,这臊子和后腿肉,你给小公子家送去。”
“哎,就来。”
小伙子裸着上身跑了过来,身上只着了一件短打裤子,额头上都是汗珠子。
见桌案上摆了好些臊子,二话不说就赶紧提在了手上,然后才讨好的笑着问道:
“小公子家在何处,我这就送过去。”
刘意本想着她自己拿回去就是了,可如今肉铺老板提出要送,她也乐得松快,便对刘屠夫道了谢。
“哎呀,这算什么,以后你常来买就知道了,我刘一刀的肉都是好肉,绝不少斤两。”
刘屠夫一边说,一边又把案上摆着的几根带了些肉的筒骨,捡了两根一并交给了送肉的虎子,说:“定要送到地方。”
路上她又买了几节藕,预备晚上炖了汤。
三人回到胡同口的摊位处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正好碰上大户人家的丫鬟来买馄饨,张氏不晓得和对方说了什么,那丫鬟脸上有些不好看。
匆匆打发走了送肉的虎子,刘意把肉提到灶炉后头放好,又让妹妹坐在那边守好了,她则一边给灶炉添火,一边听着那边说话。
“……如何就不能上门去?”
张氏见那丫鬟气势逼人,虽不知道对方底气何来,可也不敢随意得罪,一时也有些犹豫,“这,姑娘莫恼,实在是我家里都是些妇孺,又要顾及摊子上事,怕是忙不过来。”
“这有什么,你们先停一日,把我们府上忙完了,自然又回来卖你的。”
这话说得不差,可早食生意刚刚才做起来,若是停了,常来吃的人觉得她们不守时,以后来吃的人说不得要少了。
说话间,天也渐晚,路上的行人也少了些,有些相识的邻居回家路过,也要买上一碗馄饨回去。
张氏和那丫鬟说不通,又见有人来了,也就故作忙得很,并不想理对方。
那丫鬟见张氏不理她,也没有跳脚离开,只是仍旧坐在摊子上不肯走,瞧那架势是要非得把人请走才行。
刘意一边帮着张氏给胡同里柳叔装馄饨,一边仔细打量那边的人。
隔着桌椅,只见对方眉眼清秀,瞧着也是美人,只是脸上的粉似乎扑得太多了,显得死白死白的,乍一下看见,都不像个活人。
虽是如此,刘意到底忍不住吐槽,也不晓得哪家的管事竟放心让丫鬟一个人就出来了。
灶炉旁,因着都是邻居,柳叔自己又带了陶碗,张氏一边舀,一边想着,怎么也得多打几个才好。
只是越打张氏心里就越纳闷,这姓柳怎么手抖个不停。几次都没舀进去后,再也忍不住的的她,便开口说道:
“柳爷,你手抖什么,我都舀不进去了。”
“……妹子,你瞧瞧那姑娘的脚——”
柳叔已经五十来岁了,历来说话都是大嗓门,这会儿突然压低声音,眼睛斜着看向丫鬟的方向,不住的抖着身子,问道:
“…你瞧那姑娘的脚,怎么好像没着地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