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搜查的大汉认出了城阳公主,脸上立刻挂上了笑,但语气却是分毫不让:“怎敢惊扰了公主殿下,只是这是楚王殿下命令,属下不敢不从。”
城阳公主怒气上头,正要与他继续争辩,不远处忽传来一道低沉中略带着沙哑的声音:“城阳,莫要胡闹。”
城阳公主侧身望去,正要从门中出来,准备寻个空档偷偷溜走的谢卿琬亦是一僵。
她几乎是顷刻之间就要收腿回身,但却还是不及那人的目光敏锐:“是谁在后面?”
谢少虞这般一喝,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谢卿琬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叫了声:“三皇兄。”
她低着头叫得不情不愿,谢少虞看在眼里,似笑非笑道:“长乐妹妹是有什么心虚之事,才不敢抬头见我?”
又是这般的口气,谢卿琬攥紧了袖口,前世,他将她困锁于深院时,就时常这般恶劣地逗弄她,在谢少虞的眼里,她或许和一只小猫小狗没什么分别。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尽量使自己内心保持平静,她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今时不同往日,往事也不会重演,如今的他奈何不了她,最多只能在口头上虚张声势,吓唬吓唬她。
一张英俊的脸映入眼帘,眸似寒星,眉峰英挺,脸庞由刚硬的轮廓组成,棱角分明。谢少虞只小谢玦一岁,却没有太多的少年气,满身充斥着独属成年男子的气息,强势又饱含侵略性。
尤其他现在掀着眼皮,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她,更让谢卿琬有了一种被野兽盯住,标记为猎物的不安感。
谢卿琬不得不承认,纵使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在时隔一世再次见到谢少虞的时候,她的心尖依旧在发颤。
前几个月她一直在刻意躲着他,未想到还是躲不过今日。
“长乐。”谢少虞慢悠悠地踱步过来,“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呢?”
他伸手抓住了谢卿琬的手腕:“你这样真是叫为兄伤心。”
谢少虞的话语轻松,染着笑意,谢卿琬却有种被毒蛇对着吐信子,用阴冷的目光打量着的感觉。
从他抓着她的地方,一直到她的脊背,涌上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谢卿琬用力想挣脱,却发现他的手掌有如铁钳,钳着她的手腕,动弹不得。
熟悉的恐惧自心底升起,她的额头生起一层冷汗,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谢少虞却偏偏还手中用力,试图将她往他那边拉去。
绝望之际,她的身后突然传来另一道声音,仿若在严冬清泉中凿碎冰层,冰凉入骨,寒气顿生,带着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睥睨:“楚王这是何意?”
谢卿琬不顾腕间疼痛,瞬间扭头望去,见谢玦一身白衣胜雪,外披一层青色披风,墨发以玉冠整齐束着,一丝不苟,他自远处走来,下颌微抬,脸上尽是冷意。
谢玦的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东宫率卫,皆披坚执锐,腰间宝剑寒光鉴人。
谢少虞几乎是瞬间就眯起了眼。
谢卿琬难掩惊喜,当即叫道:“是哥哥!哥哥你来了!”
话语中掩饰不住的欢欣,与方才敷衍谢少虞时不情不愿喊的三皇兄,乃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