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的呼吸一窒,他突然想到,难怪她会嚷着不舒服……
一时喉头干燥,仿若火烤,在侍女即将离去之时,谢玦突然叫住了她:“等等。”
他面色平静地敲了敲案面:“你先将它留在这里。”
侍女脚步停下,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
……
谢玦走进偏室,来到了一处镜面之前,他望着镜中的自己,神色隐忍,眸中似有即将要狂乱的风暴,深呼吸几口后,最终还是解下了腰带。
与他想象中的不同,湿透了的布料不是竹外桃花下暖香的春水,而是仲秋竹叶上凝落的霜露,冰冰凉凉,几乎是在触碰到的一刹那,谢玦就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向镜中自己的脸,相比于先前的勉强镇定,此时平静的表象已被彻底打破,额角青筋偾张,突突跳着,看起来甚至有一丝狰狞可怖的意味。
自责,懊悔,厌烦,但除此之外的,最无法忽略的还是由四肢百骸涌上来的兴奋,他看到自己的眼睛发红,眼白红血丝密布,眼尾染上诱人的薄红与湿汗,到了最后,更是大汗淋漓,玉冠微斜。
这日,谢玦察觉到了自己难以言表的隐秘心思,也是这日,他发觉,有些事,并非一定需要热毒。
……
周扬忙着监督完熬好汤药,就立马又赶来了谢玦的身侧侍奉。
在看到谢玦鬓发微乱,额角已然湿透的样子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
殿下是谁,是大晋朝仪范永昭的储君,无论何时何地,出现在人前的时候,都是冠发完美的,叫人挑不出任何差错的。
今日怎么……
周扬低声问了句:“殿下,您可要沐浴净身一番,奴才这就去给您安排。”
谢玦一顿。
周扬这时才意识到,殿下是真有些不对劲,甚至若不是他的提醒,殿下可能根本没想起这回事,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异样。
他小心地在旁觑着,但见殿下眸光明灭,面色阴晴不定,不由得颤了声:“是奴才多嘴了。”
谢玦扫他一眼,大步朝外踏去:“下药的人是谁,查清了么?”
周扬见殿下没有追究,如蒙大赦,赶紧道:“已锁定了有最大嫌疑的人选——温少保家的小姐,温簪月,公主今日吃的糕点就是她送过去的。”
“另,东宫率卫已将普济寺庙封锁起来,暂时严禁各人出入,直到查清真相,听说温家的公子闻讯已在赶来的路上了。”
“还有……”周扬一顿,似有难言之隐,“温小姐如今正被软禁在厢房中,她一刻不停地在喊冤,说要亲见殿下,洗刷自己的冤屈。”
“孤岂是什么人都见的。”谢玦忽地冷笑一声,“叫她在那里安分待着,若是琬琬有什么事,孤不会放过她。”
“至于温谦那边,也不必隐瞒,将他孙女做的好事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他,问问他怎么看。”
说这些话的时候,谢玦周身仿有冷风飒飒,霜寒凝结,衣袂翻飞地向前快步走去,瞧着是要去卫率驻守之处,周扬越发不敢吱声,加快了脚步,默默跟上。
同时在心里止不住地暗想着,这温小姐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想不开将手伸到了公主的身上。
就算她本意并不是为害公主,可殿下会因此放过她吗?
但凡有点了解殿下的人都知道,公主就是殿下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