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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琬,我早说过,这广阔天地间,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威胁到你的一切,凡有所阻,我必除之。”
谢玦轻叹了一口气,嗓音越发温柔如水,若是此刻有人见了,一定不能把他将半刻钟前的那个冷情帝王联系在一起:“琬琬,今日是不是有些吓着你了?”
他怜惜地抚上她的脸:“都是我的错,没能妥善处理好,叫你看见了些腌臜货。”
谢卿琬从僵硬中慢慢复苏了一些,她摇头,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关节在咯吱作响:“没有。”
“就是吓着你了。”谢玦笃定地说,“你瞧,你的脸都发白了。”
谢卿琬看不见此刻自己的脸,不过她可以确定自己的脸色应该确实不太好看,而她的牙关,依旧轻轻打着颤。
“不过没事了,乖琬琬,以后再无人敢欺你了,便是那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见了你也得绕道走。”
谢卿琬听着谢玦的安慰,却并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相反,一种朦胧的情愫在她的心里挣扎,逃脱,又被抓回,最终化为一道难解的疑惑。
她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谢卿琬的手指攥得紧紧的,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皇兄,难道……我比你的父亲还要重要么?”
或许她也很重要,但谢卿琬一直以为,虽然皇兄心中的天平有倾斜,她也许比建武帝要重一些,却也没到要打破平衡,折断天平的程度。
可是一切事实,摆在眼前,却让她不得不相信。
皇兄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从来没有丝毫的犹疑,权衡。
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她,而且,选择了一种最极端的,最没有回头路的方式。
一旦走上这条路,他就必然要失去某些东西。
就算他夺位成功,也注定要失去父子亲情,再无法挽回。
谢玦闭上眼,将下巴轻轻搁在谢卿琬的身上,她身上的温暖馨香,似乎能缓解他的一切疲乏。
“琬琬,我可以失去一切。”
“但是我唯独不能失去你。”
“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就当是为了我。”
从前那些困扰谢玦的复杂情感,他如今也不想费心思去想了。
所谓剪不断理还乱,纠结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是他的妹妹,还是其他什么,不一样都会永远地待在他的身边,他的羽翼之下。
有些东西戳穿了,她或许不能接受,那就不如维持现状好了。
亲情和其他感情的界线,或许并不需要分得那么明晰。
总之,她一直陪着他,就好了。
帝王御座,向来都是居于九重之上,高处不胜寒,若一人居之,难免有些孤家寡人的伤感。
但如今这宽大的龙椅,却坐着两个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便也为那冰冷的鎏金龙首添上了几许温暖的色彩。
两人安静下来,听着彼此的心跳,脉脉温情在他们之间流淌。
直到这静谧时光被一声突兀的通传声破坏:“陛下,有人求见。”
周扬似乎远隔着距离,站在殿门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是公主身边的人,说是有万千火急之事。”
谢卿琬此时也听到了周扬的话,扭头去问他:“你说的那人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