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只觉得那梦令他烦恼又难以逃脱。
一切印象都与记忆中的吻合了起来,似乎是那么的令人迷恋,无论是香味还是触感,但一想起记忆诞生时的岁月,又是那么多禁忌与背德。
如此不该。
到了最后,他更是无法逃离困境,只觉得鼻子被淹没,几欲窒息。
……
谢玦大口呼着气醒了过来,醒时只觉心口,掌心,颈后都冒着细汗。
当熟悉的床帐顶映入眼中,他尚来不及松一口气,鼻端便刁钻地钻入一股诱人奶香。
很鲜,很香,比他以前尝过的北方草原上刚挤出来的鲜羊奶都还要香,他不知道为何会产生这种奇怪的联想,毕竟,他的寝房怎会有此物呢?
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在下一刻充斥了他的大脑。
谢玦半撑起身子,用锋锐的目光在周边逡巡了起来。
直到他搜寻到了一个女子的侧影,他的目光骤然停住。
最上面的是,乳白色的半露香肩,半掉不掉地勾着那么点衣裙,堆叠在臂侧,盈盈悬着。
其下更是一望无际的雪白,却不再是平原,而是起伏的山丘,地势逐渐抬升,直至高山深谷。
理智告诉谢玦,下一刻他该立马闭上双眼,他也确实打算这么做,只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当谢卿琬那双清凌凌的眸子转过来的时候,谢玦的心脏都要停跳。
谢卿琬下意识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就去扯自己的衣服,本能般的反应叫她忘记了自己手中还抱着孩子,当她意识到这一切时,孩子已从手中脱手了出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往下落,伸手的速度却比不上孩子掉落的速度,正当谢卿琬满脑空白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谢玦眼疾手快伸出了手,将那个小小的襁褓接住了。
当那份重量落在谢玦手中的时候,一股僵硬顺着他的手臂传遍了他的全身。
谢玦也不是没有抱过孩子,但那要追溯到很久以前,而那时,是同样年幼的他,抱着小小的,还不会走路的谢卿琬。
如今,怀中的这个小人儿几乎叫他不敢动弹,他甚至也不敢去看——他甚至究不出原因。
他只知道,这个很轻很轻,他一手都可以托起的婴孩,是他的琬琬拼死生下的孩子,一定不能有事。
他更是他们的孩子……
一想到这个事实,谢玦浑身的血液就以一个诡异的速度流动,时冷时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谢玦,一个早就做好孤家寡人终身准备的人,居然有朝一日,也能拥有流着自己的血的孩子。
而这小小的婴孩,还偏偏是他最爱的琬琬给他生的。
当然,曾经,此爱非彼爱,但如今,他又能分出那模糊的界线么?
谢卿琬此时也从惊慌中回神过来,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她看着谢玦垂眸凝神的样子,神使鬼差般地说了句:“你看,他平时被闹醒了就会哭,但现在被你抱着,他却一点都没有要哭的意思。”
谢卿琬看着谢玦的侧脸,看见他的长睫一颤。
谢玦这才头次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孩子。
孩子如今年岁尚小,还看不出来是更像他还是谢卿琬一些。
但谢玦私心里还是希望他像谢卿琬。
虽然如此,但是足以看出眼前的婴孩是一个漂亮的孩子,他继承了两人都有的长长羽睫,挺拔的鼻梁,乌黑的大眼睛,精致的脸型,而此时,他正转动着那双惹人心怜的大眼睛,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