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对她进行道德绑架!
“……我投降!”佟安宁心累道,“您选的这个名字也挺好的,虽然‘曙’字笔画多些,还是能接受的。”
康熙见状,满意地笑了,“既然你同意了,朕也就放心了。”
佟安宁扭头看着康熙结实的后背,气的直咬牙。
可惜现在是冬日,她一口咬下去,估计连个印子都没有。
……
康熙回到行宫后,命人将胤祚
喊了过来,给他说了孩子名字的事情。
胤祚两手捏着纸,看着上面大大的“弘曙”二字,唇角微翘,“多谢皇阿玛。曙,破晓之光,很好。”
康熙见状得意地笑了。
他就说嘛,也只有佟安宁在意这些,其他人压根想不到这程度,如果人人都避讳这些,怕是有许多名字都不适合了。
胤祚:“皇阿玛,这字可以给儿子吗?儿子想寄给福晋。”
“收着吧。”康熙大手一挥,示意胤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六啊!朕回京后,你额娘和茉雅奇就交由你照顾了,你额娘虽然一把岁数了,可是性子仍然有些任性,有时候该管还是要管,不能由着她胡闹。”
胤祚淡然道:“皇阿玛多虑了,额娘性子很好,不会任性。皇阿玛回京后,也要照顾好自己,您也一把岁数了,不要让儿臣等人担心。”
康熙:……
真是佟安宁养的“好儿子”啊!
……
腊月初二,康熙启程离开德州。
虽说一路风雪不断,其实冬日的时候要比春夏好赶路些,因为许多路被冻硬实了,不用陷入泥泞,等到快到京城时,周边铺满了水泥路,速度那就更快了。
回到京城,康熙开始处理此次山东灾情的相关官员。
按理说快到新年,朝野氛围应该繁忙又轻松的,但是因为山东灾情的事情,一直到年底封笔,康熙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大臣们也是战战兢兢。
……
佟安宁这边过得倒是轻松,已经在张罗过年了。
年底,德州附近仍然逗留着许多灾民,为了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德州的郊区都是地窝子,都是当地官员衙役组织灾民挖的。
佟安宁没想到时隔二十年,居然又再次看见了地窝子。
说实话,看见这东西,她的心情并不好。
每次地窝子的出现就代表出现了灾情,就算不是,也是因为穷困,如果条件好,谁愿意住在地下。
佟安宁命人在周围的灾害州县施粥过程中,发现不止灾民,周围城镇的穷苦百姓也涌了过来。
结果就是需要救济的人越来越多,赈灾的开销越来越大。
而且还滋养了很多不劳而获,混吃的百姓,这种人脑袋灵,眼皮子浅,最容易惹事。
佟安宁明白要是时候改变赈灾策略了,正是开启以工代赈模式。
当然修行宫她是不敢,担心被留下骂名。
最后因地制宜,询问当地的百姓想要什么,想要寺庙,修一个,虽然封建迷信不可取,但是也要让百姓有自己的精神寄托,山东乃孔孟之乡,图书馆可以修两个。
今年山东水灾,谁知道来年会不会有旱灾,挖渠修路也不能停……
胤祚、茉雅奇他们每天出去巡视,等到二阿哥病好后,佟安宁也指使他去周边巡逻,监督和震慑那些官员。
二阿哥倒没有意见,和胤祚他们商量着如何分工。
倒是索额图对佟安宁吹胡子瞪眼,可是又碍于佟安宁的身份,不敢出口骂,每天仿佛得了癔症般,感觉天天有些不正常。
因为索额图年纪大了,二阿哥不忍心他跟着一起东奔西跑,所以就将人留在了行宫。
不过索额图觉得,与其和佟安宁面对面,不如跟着二阿哥一起去散心。
可惜,大概老天爷觉得索额图作孽太多了,在他第二次跟着二阿哥一同去视察下面州县时,下马车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
这一跤不仅摔掉了他一颗门牙,还将他的腿给摔断了,尾椎骨裂,一下子就不能动了。
那一天,佟安宁看到索额图被抬回来,吓了一跳,还以为人没了。
后来听说人只是摔得有些严重,顿时有些失望。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索额图这一下,被动安静两三个月,佟安宁也是满意的,正好大家一起养病。
康熙那边听说索额图摔得这么严重,也是无语。
不过看到二阿哥痊愈,并且积极帮助胤祚他们安置民众,康熙甚为欣慰。
年后,康熙来信询问佟安宁伤养的如何。
佟安宁回信,表示最近病情渐缓,目前努力恢复中,预计再过一些时日就能回去了。
康熙的目光落到另一份探子的奏报上,上面说皇贵妃现在是能跑能跳,前段时间还去滑雪,游逛金山寺,还和茉雅奇打雪仗、弄冰雕……
总之,人家的日子过得特潇洒。
康熙:……
他怀疑佟安宁已经乐不思蜀了。
康熙想了想,确认佟安宁那边已经痊愈后,给隆科多下了命令,让其去德州迎回皇贵妃。
隆科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知道佟安宁不想回来。
也不敢将赶路速度弄得太快,所以这一路,他行的格外慢。
有时候马车坏了,需要修……
有时候路遇不平事,需要停留帮忙处理……
有时候队伍中有人病了,需要看病……
原先四五天的路程,被隆科多折腾成半个多月。
康熙看到消息后,快被气笑了。
他原先指望着佟安宁能看着隆科多的面子上,能将人带回来,忘了在隆科多那里,可能佟安宁要比他这个皇帝管用的多。
隆科多这种选择,他也不奇怪。
……
虽然康熙快被气乐了,佟安宁那边却心情愉快,带着胤祚、茉雅奇亲自去城门口迎接隆科多。
隆科多看到佟安宁,连忙率众给佟安宁行礼,“皇贵妃吉祥!”
“都起来吧!”佟安宁微微抬手。
茉雅奇挽着佟安宁的手,微微侧头,“舅舅,我看你怎么胖了?”
“有吗?”隆科多摸了摸他的脸,“那日雅也说我今年过年胖了一些。”
茉雅奇:……
不是胖了一些,是胖了很多,连肚子都出来了,看来舅舅今年过年吃
的很好。
佟安宁见状,佯装伤心地用帕子沾了沾眼睛,“呜呜……隆科多,看到你养的如此滋润,本宫也就放心了,本宫原先以为,我生病,你会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终究是本宫错付了,唉!你……你现在很好。”
众人:……
茉雅奇虽然也被佟安宁这招弄得无语,不过担心步隆科多的后尘,立马控诉地看向隆科多:“舅舅!”
胤祚同样是谴责的眼神伺候。
“……”隆科多直接风中凌乱,抹了一把被冻僵的脸,换上一张苦脸:“姐姐,大夫说了,您看我这么胖,其实都是因为担心您造成的水肿,这一路我走的那么慢,不是我不想速度快些,而是我的身子承受不住,只能慢慢赶路。”
佟安宁:“不愧是我的亲弟弟,本宫感动地想要哭一场。”
茉雅奇连忙哄道:“额娘,掉眼泪对身子不好,咱们不哭。”
佟安宁一听,立马将遮着眼睛的帕子撤掉,除了眼圈红些,眼眶干干净净的,甚至还盛满了肉眼可见的笑意。
隆科多:……
一行人回到行宫,隆科多第一时间就去看望索额图,连二阿哥都排在索额图后面了。
众人:……
隆科多这急匆匆的模样,若说不是去看索额图的笑话,他们也不信啊。
隆科多表示,他这是尊老。
看到索额图趴在床上的狼狈样子,隆科多十分热情给索额图见了礼,一点也不计较对方的冷脸,对方生气,他才觉得高兴。
索额图怒道;“隆科多,你是在看老夫的笑话吗?”
“下官不敢,下官此次奉皇上的命令,除了迎皇贵妃娘娘回宫,其次就是看望索相。”隆科多一脸真诚道。
“哼!”索额图扭过头不看他。
隆科多说的这话怕是连自己都骗不了。
隆科多从索额图住处回来后,仿佛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丹,面色红润,神清气爽,丝毫不见赶路的疲惫。
隆科多之后又去看望了二阿哥,将康熙的赏赐和书信交给他。
二阿哥谢过,“隆大人,皇阿玛身体可康健?”
“除了年前的时候,被山东的事情影响,年后这段时间万岁爷的心情还算愉快。郡王的身子是否安好?”隆科多面含担忧。
二阿哥:“多谢隆大人关心,身边有皇贵妃和六弟照顾着,想不好都难。胤礽今日能安稳站在隆大人面前,有皇贵妃和六弟他们的帮助和关怀。”
隆科多闻言,长叹一口气,“听到郡王这话,下官十分欣慰,但愿郡王以后也不忘此时的话。”
“……”二阿哥愣了一下,向隆科多拱手道:“隆大人放心,胤礽也是肉体凡胎,知道知恩图报。”
隆科多微笑不语。
官场上的人大多是舌灿莲花,这些皇室中的人同样是。
在紫禁城长大的人就没有蠢人,即使性子憨厚的十阿哥同样不是蠢人。
所以不要看他们说什么,要看他们做什么。
……
隆科多休整了三天,佟安宁也没再耽搁,启程回京了。
为了不影响当地的百姓,凌晨寅时出发,离开德州时,佟安宁看着黑黢黢一片的旷野,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这里有许多灾民挖的地窝子。
但愿等到开春时,山东百姓能否极泰来,顺利种下粮食,迎来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