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整齐到没有一处错落或交集。
他原本喜欢这样规整的纹理,犹如标准的程序或万变不离其宗的公式,看上去比繁复的花纹舒服得多,但此刻,他却希望毯子上某一条线能乱起来。
可以是扭曲的,可以是错乱的,任何形态都好,只要能打破格子们互不交集的平衡。
他重新去寻于万的手,先小心翼翼地碰冰冷的尾指,见她没躲开才将手指全部握进掌心。
“在哪做检查都可以,这不是我想说的重点。”
秦屿手心柔软干燥,无论何时,他周身总有股朦朦胧胧的清寂,干净绝尘的像雪峰顶尖上最纯净的新雪。
于万这次没有躲开,任由他握着,抬起头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秦屿眼尾更红了,新雪融化成水,在他眼下凝成一颗蛊惑人心的泪痣。
“我想说的是,我希望今后能有机会参与你的事情,我不太明白如何追求Alpha,如果方便,能不能……由你来教我
? ”
“你不是说正在学怎么谈恋爱吗?”于万对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秦博士,大学霸,世界上还有你学不会的东西?”
“我的自学,很失败。”秦屿更加脸热,下意识收紧手,耳边似乎听到了自己鼓噪的心跳。
他找了很多资料,用数据做统计筛选恋爱剧情最受欢迎的影视剧和读物,抱着严肃的学习态度闭关研究了许多日,然而一旦把其中一方代入于万,很多桥段他会觉得离谱甚至匪夷所思,还有很多桥段……会不自觉面红耳赤无法再看。
学习的成果也一塌糊涂。
去医院要么见不到人,要么于万在忙,两人说过几句话又匆匆分别,每次发通讯打电话也不会找话题,两人的聊天对话不是工作便是一日三餐,一点都不像恋爱该有的样子。
“我的学习方式有问题。”秦屿自我剖析给出结论,“我不善于模仿资料中其他人的行为,也无法把你当成练习对象按部就班地走流程。”
他正视于万,严谨慎重得如同在做项目汇报:“我对着你演不出来。”
于万有一瞬的怔愣,毯子下的手翻转了半圈,捏着他的手指似笑非笑地问,“你想让我怎么教你?”
“最高效的方法是你直接对我提出要求和标准,毕竟面对你,我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秦屿没有谈情说爱的经验,一切言论完全遵从本心,比如曾经直接表示想和她结婚生孩子,比如让于万和他从谈恋爱开始,他怎么想便怎么说,虽然会推敲用词选择最有利的表达方式,却是没有任何虚伪作假成分的。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总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但很快你来了研究所,我以为我们是因为工作短暂认识几天,但后来……我总是会想起你,期待和你见面,会想亲吻你,计划和你结婚,想生下我们的孩子,我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但我很确定,我是喜欢你的。”
秦屿这番话说得平铺直叙,不像表白示爱,反而像解题答案。
于万抛出问题,他列出一条条公式,条理分明地告诉她,看,因为这样那样,所以得到结论,我是喜欢你的。
秦屿这样清冷严谨的人不会故意撒娇讨好或者开玩笑。
他没有任何技巧,却比花言巧语或者亦嗔亦娇更具威力。
真实直白地威力,更何况,他那双媚态横生的眼睛实在漂亮得每时每刻都像在放钩子。
于万蓦地笑了,把毯子匀给秦屿一些,“秦先生太自谦,你分明学得很好。”
“嗯?”
“若以后想追哪个Alpha可以再把这些话说一遍,我担保你效果不错。”
“于医生?”秦屿一时没理解她的意思,刚想问一问,却见她打开前方的小屏幕搜了部影片,手肘撑着座椅中间的扶手倚靠过来,“上次不是说要请我看电影?现在看?”
每排座位之间间隔很宽,星舰飞行时,座位中间的隔断会升起,特殊的材质既轻薄又兼具隔音性,很好地保障了乘客的隐私,一排两人座犹如一个小包厢。
于万按了下侧方的按钮,座椅缓缓变换形态,两人变成半躺的姿势。
“科幻片,可能会有点恐怖,如果害怕我们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