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声。
估计是强行塞进飞行器里了吧。
在失血和麻醉的双重作用下,她攥住闫铎的衣襟闭上了眼。
于万不是自然入睡,昏迷让她的生物钟完全失效,有知觉时已经不知道睡了多久。
有人在弄她的腿伤。
裤腿被剪破,一双手在她腿上划来划去,按压伤口周围的皮肤。
不是消毒包扎,而是查看自愈情况。
“不对,不应该出血,已经过了二十七个小时,不可能还在出血!”
已经过了二十七个小时了吗?
于万头很痛,被他吵得更痛,在他用器械拨开伤口时,于万忽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我很疼。”
这声音让男人安静了,定定地看着她。
于万打量一圈四周,发现这是个四面被金属包裹的封闭房间,墙壁上有几处疑似摄像头和激光武器的装置,没有窗户,出口只有一扇厚重的密码门。
她躺在金属病床上,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摆设,连床被子都没有,硬邦邦的床板和腰上的电击环硌得很不舒服。
她抽了口凉气,看看男人手边的医疗工具,又看看腿上的洞,费劲地弯腰够到一瓶消毒水,哗啦啦淋在伤口:“我要死了,不会像以前一样快速自愈。”
男人惊讶地抓紧了她的腿,于万疼得呲牙。
他脸上肌肉抽[dòng] ,盯着她道:“不会!你不会死!你割断了尾巴都没事,怎么会死!你的脸一点都没老,怎么可能死!”
于万迎上他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我是不显老,不是长生不老。你以为,我死里逃生痛恨人类都来不及,为什么要变成这副人样?”
她沉默几秒,抱住腿轻声道:“因为我没办法,童话故事听过没?人鱼放弃尾巴获得双腿,故事不是空穴来风,我没有你想得厉害,断尾是不可逆的损伤,我没有尾巴了,不能潜水,不能捕猎,变成了只人不人·獣不兽的残废,不装成人类我活不下去。”
她捏住男人的下巴,一双诡异的竖瞳直直回看过去:“我要是能好好活着为什么会冒险去找闫xi ?人在我眼里和猪狗没有区别,都是进化不完全的低等生物,我不过是十多年前见过她几面,你真以为我会在乎?”
他眼中显出了一丝迷惑:“不是……不是!你为了等她才被捉住,她还去救了你啊!她违抗军令把你放走了!你们之间一定有……”
“有什么?感情?”
于万不屑地嗤笑:“你会爱上一头猪吗?卑鄙又低级的生物,我等她不过是以前没见过人有几分好奇罢了,至于她救我……把我的存在告诉你们的不也是她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和你们是一伙的,一样让我厌恶。”
男人听她凿凿有据不带半点旧情,怔楞两秒后忽然笑了,双手握住她腰上的电击环,指腹摩挲着腰侧细腻的皮肤,阴恻恻地道:“一号,你不乖,你学会骗人了。”
“骗人?你们有什么值得我骗?”
于万对他的手恍若未觉,视线瞥到身边一把用来剪裤腿的手术剪,慢悠悠地拿起,把伤口旁边的布修剪整齐,平静地道:“你们有句话叫叶落归
根,我时日不多,找她是想问问第一次见我的地方在哪,我死也要死在我应该存在的地方,尸体被鱼类啃咬吞食肯定好过被肮脏的人类分尸解剖。 ”
裤腿上的洞更大了,消毒水、血液、软烂的皮肉组织,丑陋的伤口完整地露出来。
于万痛得蹙起眉,突如其来地握住他的手把手术剪塞进他手心,锐利的剪尖直指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