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烬封界的异动很快被朱焰鸟的御兽师发现,荆衡在虚无的时空中听到了一声凤鸣,他看到朱焰鸟的身影由远至近而来,那个身穿火焰祭服的身影从鸟背上跳下,向自己走来。
一切都与初见之时一模一样,让荆衡生出一丝恍惚感,仿佛他还是当初力战一夜守卫村庄的少年,他迎着晨曦的第一缕光,见到了那位宛如火焰般灿烂的神凰巫祭。
“荆衡!?”温钰身上带了伤,祭服上留下大片的血迹,像是点燃了上面的火焰纹路。
“你怎么进来了,此前我对你说的话都——”
温钰的声音有些急,却在落地看清荆衡的身影后戛然而止。
年轻的帝王不知何时,已然流泪满面。
他用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注视着眼前之人,让温钰再也说不出一句重话来。
她与荆衡相识二十余年,只有初见的那一日见过这个少年流泪,此后无论经历怎样的绝境险战,他再未流露过一丝脆弱,直至登上九五之尊。
那一日战果惨烈,荆衡的村庄死伤无数,幸存者不足一二,荆衡的父母也在兽乱侵袭中……
不、不对,村庄里的御兽师彻夜奋战,守住了大部分平民与普通人,那个村庄是她唯一发现的幸存点,在渝州大都城都彻底失守的情况下,她没想到远郊还有奇迹般留下了一个幸存的村庄……
痛哭的少年荆二两,与见到她眼神熠熠流光的少年荆二两重合在一起,难以分辨记忆究竟是何种模样。
时空与因果之间的关联在紊乱,置身于混沌之中越久,就越容易出现这样的症状,直至定义她存在的所有痕迹都被混沌所消融。
温钰稳了稳神,不再去想那些逐渐混乱,失去时间逻辑的记忆。
她看向眼前无声流泪的年轻帝王,用最平常不过的语气问道:“……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学会解【燃烬封界】了?”
“是谁总在耳边说我天资卓绝,是可造之材的?”荆衡不由得一笑,下意识回道,“看你用过那么多次,早就会解了。”
只是荆衡会尊重大巫祭想要启用结界封印的情况,未曾想随意间掌握的技能,会在这时候用上。
他揩尽了失态的眼泪,又变回了温钰最熟悉的模样,是大炎的守护者,九阶传奇御兽师,沉稳可靠的年轻帝王。
“……我去见了温梨,的确就像你说得那样,她从未来而至,知晓引发【燃血】的特殊祭祀方式。”
“一切都按你所想在行进,若是顺利,这便是最后的时间了。”
荆衡忍不住放缓了声音,似乎这样就能与眼前之人多待一会儿。
“我前来于此,是知晓了因果燃尽的真意,我不希望阿钰你最后是一个人孤寂面对混沌的结局。”
“即使此后我什么也不会记得,但过往那些确切发生的事,与我们眼下正在度过的时间……不会是毫无意义的。”
温钰的目光落在年轻帝王的身上。
“那就跟我说说话吧。”她微微笑道。
“老实说独自留下来的时候,我心中也很忐忑,不知道事情的发展是能否我所想,不知道我能不能封住星煞的污染,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否正确……”
“将现在的浩劫送至未来,或许也是对未来的不公,那时可能出现的牺牲与伤亡,皆因我而起。”
温钰的声音顿了顿,“抛开一切所言,我很高兴最后能跟你道别,荆衡。”
“……我会找到办法的!”
荆衡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她,“找到在数百年后真正消灭星蚀天煞的办法,未来不会出现伤亡与牺牲,是你所做的一切拯救了如今的大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