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盘子轻扣桌面,发出碰撞的响声。
一盘剥好的虾肉放在了他面前。
男人不知何时坐近了些,许知礼能看清他左眼尾那颗不太明显的痣,漆黑的眼像画出来的那样漂亮。
“给你剥虾就是爱你吗?”
他听见男人低声问。
“”
许知礼茫然地睁着眼,潜意识里觉得他说这话有些奇怪,被酒精麻痹迟钝的大脑却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幸而,一阵钢琴声打断了这莫名的氛围。
许知礼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屏幕上跳动的几个字,忍不住翘起唇角。
——是沈淞易。
他故意等了几秒才接起,那边传来沈淞易略带焦急的声音:“你不在家吗?”
“我在外面,”许知礼装着冷淡的语气,却禁不住带了点雀跃,“你去我家了?”
那边沉默了一瞬,应声道:“嗯,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许知礼捂住话筒,靠近宋砚珩小声问道:“这是哪儿?”
宋砚珩静静看了他几秒,才不轻不重地开了口。
“齐晏斋。”
挂了电话,许知礼拿起一旁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刚刚的醉意似乎完全消失不见,独剩脸上透出的淡淡红晕。
“我有事先走了,”许知礼喊来服务生结账,又低头拍了拍男人的肩,“今天多谢了,你慢慢吃。”
男人手臂上的外套口袋里隐隐掉出半个车钥匙,上面还挂着一颗柠檬样子的钥匙扣。
宋砚珩低头看了一瞬,然后自然地伸出手,不着痕迹地将那枚车钥匙握进手心。
“再见。”
他抬头,冲许知礼的背影轻声道。
第9章
还没被人动过的一盘虾被程路毫不留情地拿走,一边把嘴塞得撑不下,一边贱兮兮地凑到宋砚珩身边:“不是吧,我们宋小少爷拖着病体辛辛苦苦剥的一盘虾,人家一口都没吃就走了啊——”
宋砚珩面色不变,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怎么会,本来就是给我们小程吃的。”
“哥哥一向最宠你了。”
虾肉在喉间哽住,程路呛得脸都红了,愤怒地呕了几声:“你又来这套!”
每次程路他们说宋砚珩不愿意回应的话时,总会被他这样笑意盈盈地回复,昵称加肉麻的话,再加上那张脸,简直buff叠满,活像个勾人的男狐狸精。
偏偏宋砚珩还不觉得,话说得一次比一次肉麻,便宜都让他给占尽了,还成功把话题带到了别的地方。
“不过说真的,”安禹盯着许知礼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转过头来道,“这位赫赫有名的许少爷,长得嗯,确实挺不错的。”
跟他嚣张跋扈的性格不同,许知礼长了张乖巧漂亮的娃娃脸,低着头不说话时,总给人一种任人施为的无害感。
宋砚珩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不辨喜怒:“怎么,你对男人也有兴趣?”
莫名的冷意一闪而过,可瞧宋砚珩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安禹忽然有点猜不出他的心思来。
不过作为钢铁直男的安禹还是哆嗦一下,非常抗拒地摇了摇头:“诶,我这只是同性之间的欣赏而已啊,你可别以己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