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淞易终于有机会将视线落在宋砚珩身上,自他来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光影交错间,只能看清他淡漠又冰冷的眼神。
“我去公司找你,孙助说你已经离开了,”沈淞易依旧是那副令人讨厌的、故作亲昵的姿态,“好巧,在这里遇见。”
宋砚珩敷衍地勾了下唇,没接他的话茬,“其实也不是什么急事,沈先生如果说有约会的话,根本不必跑这一趟的。”
沈淞易低掩了下眉,轻轻笑了下:“多谢体恤,但还是工作比较重要,不能耽误。”
宋砚珩彻底不说话了。
气氛又陷入熟悉的尴尬僵持中。
许知礼痛苦地闭了闭眼,彻底懒得调节气氛了,直接晃了晃车钥匙,问沈淞易:“你开车来的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沈淞易的车就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他刚想回答,忽然瞥见一旁安静站着的宋砚珩,心念一动,他回答:“没有开车。”
果然,许知礼点头:“行,那今天我就当司机,把你俩送回家。”
宋砚珩闻言瞥了眼沈淞易,目光冷淡,只一瞬,又很快移开。
“今天停车场人太多了,我停在附近酒店的停车坪,”许知礼挥挥手,“你们两个就在这儿等我吧,很快过来。”
沈淞易自然求之不得。
许知礼走后,两人安静地等待着,一个从容不迫,一个紧张局促。
沈淞易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可对于宋砚珩,他总能绞尽脑汁,只为了和他搭几句话。
“你还在生气吗,”沈淞易转头,想要和他对视,却只换来冷淡的一瞥,“虽然不太清楚你是因为什么生气,但你可以说出来吗,我会向你道歉。”
宋砚珩环抱手臂放在胸前,是很抗拒的抵御姿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以为上次就该是我们这辈子说得全部的话了。”
尖锐凌厉,丝毫不留情面。
尽管是高中时经常相处的沈淞易都很少见到宋砚珩这副样子,让他觉得陌生又难过。
沈淞易努力挽回:“阿珩,我们高中时关系明明那么好,你出国后我们也有过联系,为什么后来突然断联了?”
“我很担心你,联系了很多朋友,都打听不到你的下落,直到那天在许知礼的房间里看见你的手链,才知道你就在我身边。”
“你”
宋砚珩习惯性地捻了两下手指——是他之前吸烟时留下的习惯,现在用来压下心里涌上来的无尽烦躁。
他不耐烦地打断:“当年为什么骗我是许知礼让你来的。”
不等他回答,宋砚珩冷冷掀起眼皮,不带一点情绪地盯着他:“耍我很好玩是么?现在你和许知礼已经在一起了,不必担心他身边再有别的人,也没必要再来找我了。”
沈淞易怔了下,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宋砚珩以为自己是喜欢许知礼,怕他们之间有什么,所以才故意骗他,信也没有交给许知礼。
他急忙否定:“不是,不是因为许知礼——”
沈淞易不受控制接着道,“是因为你。”
“”
宋砚珩顿了几秒,终于第一次仔细对上了沈淞易看过来的眼神——灼热、期待,还有很浓的留恋意味。
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浮现出来。
他半垂下眼,靠在瓷墙上,宽松的衬衣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露出一小段白皙精瘦的腰,昏暗路灯下,眼尾的痣似有若无得勾人。
清润低沉的声线懒散地漫进沈淞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