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顿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铭沣的总经理这么年轻,更重要的是,许知礼这个名字,他不可能没听过。
没人能想到湳沨许家竟然舍得把自己家的宝贝儿子分配到这么小的公司任职——宋序轻蔑地笑笑:“原来是最近正出名的铭沣啊,我还说到底是哪尊大佛这么有本事,把谢家都耍得团团转,原来是许家的。”
明明这件事与许家毫无关系,偏他就要生拉硬拽到上面来,明摆着是对这次合作不满,明里暗里地嘲讽许知礼。
宋序听说过这位小公子的名儿,纨绔不堪,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拿下这次合作,他之前迫于宋砚珩的压力,只能投票给铭沣,如今抓住机会,自然要好好出口恶气。
谁知传说中脾气暴躁一点就着的许公子并没有如他所料大发脾气,反而温和地笑了笑,眼神不躲不避地对上他:“您抬举了,这次能和华登合作,还要感谢您的支持。”
这是在回讽他,铭沣能获得这个机会,不管他是否情愿,当初终究是投了同意票的。
宋序下面讽刺的话被他通通堵了回去,他被吊在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难受得很。
宋序哪能忍受一个小辈这样下他的面子,伸出手来指着他,语气恶劣:“你——”
“舅舅。”
一道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音量不大,气势却重,只一声,宋序就悻悻地止了话头,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他身后。
下一秒,圆桌上的人全部站了起来。
许知礼被这齐刷刷的动静吓了一跳,反射般地转过身去。
一回头,就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
他左后方是一位眉眼凌厉的老人,一身剪裁得当的黑色西装,手持一根质感极好的槐木手杖,脊背挺直,浑身散发着一种多年上位者的压迫感。
不用介绍,许知礼很轻易地认了出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宋禾庭。
宋砚珩站在宋禾庭的身边,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似乎更白了些,在深色西装的衬托下,脸像一块冷白的玉,清冷又漂亮。
此时,他正垂下眼,和许知礼对视。
对上视线,他冲许知礼轻轻眨了下眼,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意。
下一秒,宋砚珩抬起眼,刚才那抹笑意似乎刹那间消失不见,冷漠地看向桌前正诚惶诚恐的宋序。
尽管宋砚珩喊他舅舅,可他不过是宋家旁系末枝里一个远房得不能再远房的亲戚,不过是给他面子,才喊一声舅舅罢了。
而刚才那声,明显是带着冷意的。
宋砚珩唇边覆上一抹笑,表情依旧是温和无害的,说的话也听不出丝毫攻击性:“这位是我今天邀请来的客人,华登的合作方,您这样为难我的客人,是不是不太好?”
宋序顿了两秒,脸上却浮现出慌张的神色,刚刚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消失殆尽,立刻冲着许知礼道歉:“抱歉啊,我不知道,我这个人嘴就是快,说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
没等他说完,宋砚珩已经伸手,松松搂住许知礼的肩,低下头轻声道:“去那边,坐我身边吧。”
“”
许知礼应了声,又转过身冲宋老爷子鞠了一躬,和他打招呼:“宋总您好,我是铭沣的总经理,许知礼。”
宋禾庭沉默着看了他几秒,就在许知礼心里有些打鼓的时候,他忽然笑了几声,走上前来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子,不认得我了?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没想到宋老爷子竟然还记得。
许知礼心里惊喜,“当然记得,只是我长得太快,又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您还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