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避免和沈淞易独处的机会,许知礼自然求之不得,但碍于面子,还是装模作样地假装担忧:“啊,沈先生,你可以吗?”
没等沈淞易回答,宋禾庭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我让林叔送你回去,他是我们宋家的老人了,做事不会出错。”
“至于窈窈,可惜阿珩他今天喝醉了,没办法送你,我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
四个被莫名其妙组在一起的人终于可以一拍两散,许知礼跟宋老爷子简单告了别,原本还打算和宋砚珩告个别,结果看他那副像谁欠了他八百块钱的样子,以为他是因为被爷爷说了不高兴,就没打招呼,回去找到许知言,宴会散场,大家都两两三三地离开了。
这场近乎闹剧的演出结束后,宋砚珩奉宋禾庭的命回到了宋家老宅。
回去的路上,他的父亲宋卓华坐在身边,忍不住唠叨他:“你说你没事惹你爷爷生气做什么,他年纪大了,本来身体就不好,经不住你这么气。”
“再说,你爷爷到底才是宋家的掌权人,他到时候一生气,把你踢出宋家,连带着我也会受牵连的呀。”
宋砚珩本来心里就烦闷,听见他那位虚伪的父亲说出这些装模作样的话,一瞬间连装都懒得装了,冷声道:“我看你后面那句才是重点吧。”
“宋砚珩!”宋卓华很快破防,靠着那点几乎不剩什么的父亲威严教训他,“你不要以为老爷子喜欢你,想培养你,就狂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再怎么样我都是你父亲!”
“我母亲死在向春山的时候,”宋砚珩猛地转过头来看他,漆黑的眼像裹挟着层层雾气,让人看不明晰,“我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父亲了。”
“至于我现在拥有的,不论是华登的职位还是宋氏的股份,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跟你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你!”
宋卓华指着他,恶狠狠地瞪他,嘴里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因为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宋砚珩自己得来的。
当初他刚被接回宋家的时候,就连宋家的保姆都瞧不起他,背地里喊他私生子、上不得台面的小杂种,再加上那时宋老爷子并不喜欢这个伴随着风言风语进入宋家的小孩儿,宋砚珩在宋家的日子算得上是如履薄冰。
那时宋卓华忙着在宋老爷子面前拼命表现,腾不出任何空去关心这个刚被他接回来就抛之脑后的孩子,更何况他还有身份名声都比宋砚珩强几百倍的大儿子宋城旭,他只需要保证宋砚珩不死在他面前就好。
于是宋砚珩就在这样一个充满冷眼、漠视和轻蔑的环境里一天天长湳沨大,长成别人口中“长得漂亮,可惜是个病秧子”的样子。
宋卓华对他不抱有任何期待,所以当宋城旭逼迫他出国时,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
可自从宋砚珩回国后,一切都开始改变。
他一回来就将宋城旭拉拢了那么多年的老股东全部收买,打败他成为了华登新一任的执行总裁,并且经营的蒸蒸日上,连宋老爷子都忍不住对他赞不绝口。
而后他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得到了宋禾庭出奇的偏心和关爱,甚至超过了一直养在宋禾庭手底下的宋城旭。
所以现在没人敢再瞧不起他,无论是辈分地位多高的人,都要客客气气地喊他一声宋二少爷。
这声称呼,是他这么多年,头破血流才争来的。
车子停在宋家老宅外,宋砚珩没有管身后喋喋不休的宋卓华,独自进了别墅大门。
宋砚珩知道宋禾庭就在书房里等着他,于是没有停顿,他径直上了书房,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宋老爷子的咳嗽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