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最隐秘的一条暗线就潜伏在古兰时身侧,贺裕是死是活,他最清楚不过。
只是……陈钰之前对他有所隐瞒,没有说贺裕在乌夜国当那二皇子的禁.脔,若是早知道如此,他肯定早就发兵攻打乌夜国了。
贺昭冷嗤一声,手掌慢慢抚上了他的肩,然后蹲了下来,和他平视:“寿宴的事情交给你办,朕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点……乌夜国来的必须是那个二皇子。”
谢庭川眼帘轻垂:“是。”
“寿宴上给他下点绊子,别让他好过。”贺昭又道,“先别告诉那傻小子,朕看他最近昏头了,要是知道那个二皇子要来,怕是要得失心疯了。”
那傻小子指的自然是贺裕了。
谢庭川:“是。若是陛下没有旁的吩咐,微臣就告退了。”
“朕确实没有别的吩咐,但是现在还没到你走的时候。”贺昭勾起了他的脸,下巴微微扬起,目光落在了勤政殿偏殿的一张软榻上,示意道,“自己先去处理一下吧,朕批完折子就过来。”
谢庭川从喉中溢出一声:“臣遵旨。”……
齐国皇帝的二十七岁寿宴,邀请中原其余四国和西域八国前来赴宴。
诸国立刻安排了前往京城的使臣,并且准备了厚礼祝寿。
乌夜国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了。
古兰时将国王送来的密信烧毁,然后重重咳了一声。
他在郾城王宫养病数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见好。
现在又要跋山涉水赶往京城,怕是身子吃不消了。
身边的巫师安抚道:“殿下身子欠安,这事儿交给大殿下做便是,国王何苦要为难殿下呢。”
古兰时轻轻上扬了嘴角:“他巴不得孤早点去死。”
“殿下不想去的话便推了吧,”这位巫师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待古兰时如同自己的亲子一般,“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不,孤要去。”
古兰时缓缓站起了身,踱步至桌边,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块同心玉佩。
那是一块已经碎裂的玉佩,品质粗劣,粘好了之后也裂痕斑斑,是扔到路上都不会有人捡的模样。
但是古兰时却如视珍宝一般,将这块玉放在了上好的檀木匣子里,仔细地封存着。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玉佩,喃喃道:“大妃在齐国,孤要将他带回来。”
巫师只当是古兰时太过思念,便劝解道:“殿下,大妃……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古兰时将那块玉佩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他还活着。”
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下这句话的。
巫师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忍心继续劝下去,便道:“殿下好好休息吧,奴为殿下检查送给齐国皇帝的寿礼。”
古兰时没出声,对方摇着头就退下了。
待人走后,古兰时鼻尖微耸,两行泪水从眼眶中滚出,在大漠的日光下散发着淡淡莹光。
贺裕没死,他真的没死。
原来这一切都是骗他的,他好好的,大巫也好好的。
走就走了,逃便逃了,为什么要伪装成死了的模样。
这半年来,他无数次前往赤浇古,无数次想从峡边跳下去陪对方长眠于此。……幸好没有冲动,不然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古兰时顿时心如刀绞,将玉佩收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