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刻,是这样的吗?
他想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想。
微微垂下的头颅,银发散开遮住了慢慢合上的双眼,松开的手指夹不住香烟,于是它滚落到了地面,轻轻弹跳了下,没有马上熄灭,还在角落里静静地燃烧着。身躯缓缓滑下,稳固在一个仿佛陷入沉睡的坐姿,忽略掉总也止不住的鲜血的话。
闹剧已经结束,疯狂的凶手被抓了起来,坏事做绝的杀手也已经迎接了他的终局。
……
波本从人群中走过,得到了这样一个不会回应的最后一面。
重逢…比预想中要糟糕太多太多了。
这是一条很短的路,可是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站到了那人面前,他想,按照正常的流程,他应该去确认这人是不是真的死了,然后才好回去跟上面备案。但是,几次三番,本应该去试探的手指却没有离开身侧,或许他不该用还没有完全止住伤口的手去触摸,那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最后会分不清楚是谁的血液,也许会变成分不清楚到底是谁死了。
黎明姗姗来迟,巷子里依然没有得到光明。
……
三年后。
闹钟铃在早上五点准时响起。
从被子里伸出的手将它静音,然后很快露出了脑袋,从床上爬起来。
拉开窗帘,外面是晴空万里,他打着哈欠跑去洗漱,然后出门带着狗去跑步。
经过艰难的搜查与多次的交锋中,牺牲了很多,终于换来了组织的彻底毁灭。现在,很多人可以走在阳光下,不用担心随时会冒出来的黑衣人了。
贝尔摩德证据确凿,光是还活着的朱蒂的指控,就够她在牢/房里待到死了。
朗姆将一切丢给了库拉索,却没想到黑麦要更不合理,总之当他收起自信的嘴脸时,连同自己已经被警方控制了。在察觉到无法逃脱时,便没有抵抗,但或许是对那位有着很深的畏惧或隐隐的仇恨,在听到琴酒的死讯时,这人竟然还真交代了一些实际的东西。
诸如此类,基安蒂、科恩等人更是没有逃掉,统统去跟伏特加作伴了。
随着组织的毁灭,FBI和公安的合作到此为止,两边断开了联系,黑麦没再回来过。
而波本……不,应该是降谷零,作为公安特殊/部门执行人的他,还在坚守自己的岗位。
早上起来先小跑几圈,然后回来洗澡,做早餐。
今天还是吃三明治。
顺便给狗喂了点狗粮。
当指针快到八点时,他才去换衣服,之后带上没装什么的文件包,摸了摸同样吃饱了的狗狗,再推开门走到车库去开车。顺手打开的车频道广播,正在播放着近期发生的新闻,依然会有谋/杀/案发生,但总归是平静了点的。
自动跳转的歌单,再次想起了那首歌的旋律,他没有任何动作,就好像当初面对死去的琴酒时一样,没有任何可以做的。
放任。
随波逐流。
它从开始再到高/潮,停在那句与爱有关的歌词上。
而他甚至不知道是否真实。
因为有人离开得太快,错过了本该有的交心,于是一切成了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