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今圣上最初其实并不是太子的第一人选,他是在先皇病亡后,靠跟兄弟拼杀,才得到了帝王之位。李大人觉得,陛下当初所为是对是错?”
李楚笑了笑,道:“陛下的对错,轮不到我这个臣子来评说,不过换作我是陛下,我只会比他更早动手,普通百姓家的兄弟尚且会为了家产相争,更何况争的是皇权,那可是这世间最至高无上、可定人生死的权利,要是不争,就等于是把命放进别人手心,任人拿捏,傻子才会坐着等死。”
崔二少俯身,急切地问:“你成功了,对吗?”
李楚还是装傻:“我不明白二少的意思。”
看着李楚含笑的眼眸,崔二少退了回去,坐直身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姨娘交代的那些内容,其实我早就听说了,也猜到了你之前都做了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为了报复你,就把这些事说出去的。”
李楚脸色有些差,像是被说中了心事,“那我还得谢谢崔二少你了。”
“不用谢我,是我该谢你才是。”崔二少提起茶壶,给李楚倒了杯茶。
李楚蹙眉,“二少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也学起了李楚装傻,“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罢了。”
两人对视,李楚从崔二少眼睛里看出了野心和几乎快溢出来的恨意。
李楚道:“每家的情况不一样,皇上能做到,不代表你也能,你还没像皇上一样走到绝路,又何必逼自己呢。”
“还没有走到绝路?这只是你们以为的。”早在他不能人道,被父亲放弃时,他就已经踏上了绝望之路。
李楚临走前,只留了一句话:“只谈利益不谈感情,小心蛰伏,方能成事。”
这是成功前辈的经验之谈,看在崔二少跟自己同病相怜的份上,再加上他也希望崔二少能成功,这句话就送给崔二少了。
其实从看见崔二少顶着那张被打过的脸来见自己时,李楚就明白了,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在借跟他的交谈,来说服自己下定决心。
崔二少当初坠马后,李楚曾听过一些传闻,说坠马一事是崔家大少爷设计的,因为那会儿崔二少才华横溢,最得崔家主重视,比现在的崔小少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人说,如果崔二少没出事,当世名儒茂山老人带走的就不是崔家小儿子崔炘,而是二少爷了。
但家丑不可外扬,而且崔家主也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件事是大儿子做的,出于利益考虑,二儿子已经废了,又何必为了他再毁掉一个大儿子。
所以崔家主放弃了崔二少,他命令崔二少为了家宅平安必须忍耐,不可去找大哥复仇。
自己的前程被断送,父亲也不站在自己这边,崔二少从此一蹶不振,也变得变态疯魔。
他一直隐忍着,直到流言这件事发生,他见识到了父亲的无情,心底的怒火才彻底被点燃。
崔二少又怎么会不知道李楚是想利用他的复仇之心从内部击垮崔家,可崔二少不在乎被利用,因为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既然父亲最在乎崔家的荣誉,那他就毁了整个崔家,他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安稳!
在年末封笔前,没了李楚煽风点火,又有崔家的干涉,很快有关崔二少的流言蜚语就消失了。
主要是当初崔家处理得很干净,即便是宗政逍想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李楚把离间宗政逍和戎音的罪魁祸首是崔家主的证据,上交给了宗政逍。
同时,他也将自己怂恿崔二少报复崔家人的好消息告诉了宗政逍,算是对宗政逍的讨好。
宗政逍听完以后,跟他说话脸色都和缓了许多,甚至还罕见地夸奖了他一句:“做得不错,你李家在宫里安插眼线的罪过,我就不跟你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