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过来,连忙让开位置,焦急的说:“烧得很厉害。退烧药不起作用。”
芮平过来探了下额头,接着看向已经被清理得很干净的创口处,打开自己的虚拟屏,在上面写了几样药物和食物,然后发给学生:“尽快把这些东西都拿过来。”
收了命令的新生像风一样跑了出去。另一个人问芮平:“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炎症。”芮平说道:“中医的说法是毒火攻心。”她又说:“这个是拖得时间太久了。”她在患者身上摸了摸:“还好。”她手上也没停,拍了拍烧得已经不清醒的病人,硬喂了他几口盐水,然后才扭头对人道:“没必要慌。”
男生有些窘迫,他挠了挠后脑勺,嘀咕道:“这救人可比杀人难多了。”
“本来就是。”芮平检查患者的其他地方:“你们在这里多点经验,以后在战场上,就不用看着自己身边的战友,因为没有人照顾而牺牲了。”
她看到另一个人在录制影像,也没有说不让录了。反倒跟人说得更仔细详细了些。
刘艳霞之前见她一直不得其法,就跟她说过,其实医生就是一个救火兵,哪里冒火了就浇灭哪里,不用想得那么复杂。你就当做人的身体是另外的一个战场。
人体内部本身就有防护的士兵,它们自己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
只有当它们都解决不了的时候,身体才会出现问题。而我们需要寻找病源,也就是寻找它为何出现的原因,这就像是在刺探敌情,等确定真正病因后,就可以把水浇到真正应该浇到的地方。
刘艳霞说,人体是一个非常奇妙又神奇的地方。每一个器官都非常努力认真的工作,有的细胞可能寿命非常的短暂,但是却在那短暂的一生做出无数的成就。它们非常的伟大。
她拍了拍芮平的头,说起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仿佛闪烁着许多很美丽的东西。她的容貌本来就是艳光四射那种,但是芮平却觉得此时说着这句话的她,比穿着华贵礼服,梳着精致妆容的她还要好看数倍。
那是人类智慧的光芒。
芮平再回头,那看起来狰狞的器官,好像变得不再丑陋,而是可爱了起来。芮平收起心中的膈应,再去看那晦涩难懂的书,脑海里面撞进的则是另一个绚丽多彩的世界。
也许这就是它最独特的魅力所在吧。
这也是,哪怕刘艳霞离开了,芮平但凡有空仍旧没有放下看这方面的书籍的原因。她有时候看得快,两天一本,有时候看的慢,一天才翻一页。就算哪怕不看,但是那些东西却还会在她的脑海里面,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她偶尔会走进那个世界里,就好像看到了另外一种人生。
现在,她所学所用也都证明了它们并不是无用的。她那个时候,总是很贪心,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捏在手里。当时塔维斯还不大赞成,只担心她走上歧途,分不清主次。
但什么是主,什么是次呢?这世上,从来都是能者先。她做不到才是糊涂,做到了就是本事。
芮平从白天忙到天黑。总算把比较严重的患者都控制住了。他们还找到了不少在这些天饿死,或者是病死的尸体。相比较南区的一场审判。与东区人民们第一次的介绍自己,反倒是一场盛大的葬礼。
火光摇摇拽拽的升上高空。只是这一次,芮平他们并没有再像南区那样停留一段时间,等与南区的民众建立起了初步的信任和感情之后,才向其他区伸手。
这一次新生团只在东区待了不到两天,等他们不眠不休的把人都救下来后,就立刻向着其他两区前进。
像是不知疲倦,不知困倦的真正机器。芮平驾着装甲离开的时候,见到一个年龄比较的小孩朝他们挥手。她给他们取了一个别致的称呼。
叫做善良的机器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