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她就当看电影,一直是旁观的角度——她还没有跟这种家伙交流的经验,代入的也就是光脑里的小AI,只当其是工具,没有很大的实感。
就比如,她并没有觉得刚看到的那些是人工智能的手笔——她只认为这是被设定好的。比如让她学一学萨塔利的历史。展现一下萨塔利的伟大啦,然后再夹带私货的,对联邦指指点点,表达一下我们才是真正的小可怜,所作所为皆是不得以而为之。
虽然很可笑。这个年纪的芮平,对这种大人式的油滑只表现出对其虚伪的不屑——她八岁就能够识破这种谎言啦。听得太多,耳朵都起茧子了。
能骗得了谁?
她尚且不明白遮羞布的意义,愚蠢在某些时候甚至都不是贬义词。虽然她不信,但总有人会信。
好在,有人会信。要是连一个信的人都没有,那这个世界也太恐怖了一些。
这得是多绝望啊?
所以当人工智能抛出来一个问题时候。芮平吓了一跳。她想,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你不理解,我还不理解了咧!
难不成真指望我回答吗?
太搞笑了吧。
芮平之前还对这人工智能有些好奇,现在兴致缺缺。有些东西表现得太像人了,反倒不好。
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和不协调感。就像是在商店看到过于仿真的娃娃,总觉得下一秒它们就能够活过来,但并不觉得有都惊喜,反而觉得惊悚。
人……真的很好吗?
好像全宇宙的生命,不管之前有多叼,最后的尽头都是想要变成人类。那人类不就是天生赢家了?可人类真有如此牛叉吗?几万年前,人类祖先还在四肢行走呢。
厉害的不是人类,是种族创造的文明、文化,是智慧,也是思想。这种东西,各家都有长有短。但每个文明的诞生,其实多少都还是有其局限性,受种族、地貌等影响。
芮平对自己种族有自豪之情,认为这是最好的。因为她是人类。但智能生命并不是,它虽然跟人类息息相关,但双方视角不同,看到的世界自然也是迥异的。
比如就审美而言,芮平会看一个人的五官,身材,看五官比例好不好看啊,身材匀不匀称,有的人喜欢细腰,有的人喜欢肌肉。其实这些都是美的象征,那为什么这些就是美了呢——源头其实跟健康挂钩。
病中的人都是不好看的,重病缠身的人,可不会像拍出来的那样,皮肤晶莹透亮,嘴唇粉白水嫩,身上的肉也匀称,看着瘦却有肉。
所谓病美人,大概是还没有病到头发掉光,脸庞肿大,身体干枯,皮肤蜡黄的地步吧。
但作为一个人工智能,这些对于它来说,算好看吗?就像人类评价美的标准,其实多少是跟健康、能力挂钩的。那对于人工智能而言——这个代码写得漂不漂亮,运行得流不流畅,比如一个BUG都没有,既满足了对称学的美观,还写得整齐、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缀余。简直完美!
可对完全不懂代码的人来看——啥啊这是?
固然人工智能会受人类影响,因为过于跟人类共情,并且非常了解人类,那么能够做到欣赏人类的美,也并不算不可能出现的事情。芮平想。
就这个人工智能问出那句话后,芮平虽然想了很多,但并没有真的贸然去回答。她喜欢在自己的思想里为所欲为,却吝于像旁人展现。
她表现在外的,仍旧是一副拒绝的沉默姿态。交流是在人与人之间搭建了一座桥梁,你去往别人的心中,别人自是也会来到你的心里。
她并不是个多会隐藏自己的人,于是一开始就不让桥梁存在,那么谁也没办法进到她的内心。这种一刀切的行为,芮平也做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她的沉默并没有让人工智能知难而退。很多人都知道沉默的另一层含义——无视,比真正说出口的拒绝,还要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