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的海员,都敏锐的感受到了某种变化,当然,这部分人中,并不包括心思单纯又迟钝的莱尼。
当莱尼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某些不对时,距离他上一次见到彭斯先生,已经过去了数天时间。
那是某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他和相熟的几名海员正在甲板上吃饭,某个和他一样看不清风色的家伙,在谈话时,说起了许久未见的彭斯先生。
于是,莱尼就这样,从其他海员不屑的口吻里,知道了彭斯先生也是第一次出海这个让人意外的小道消息,海员们谈论彭斯先生时,那份轻蔑的态度让莱尼大为吃惊,仿佛,他们已经忘记了,究竟是谁支付了可观的铜瑞尔用来雇佣的他们一般,而莱尼也是在那一刻,突然发现了彭斯先生已经消失了数天这件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船上的气氛越发诡异,终于有的人开始询问彭斯先生的去向,还有的人,则开始质疑大副和舵手公然占据了原属于彭斯先生的船长室这件事。
冲突最终发生在了船长室内,那两名提出质疑的海员,偷偷进入了船长室,和其内的大副以及舵手一系人马发生了冲突,这场骚动很快平息,人数更多的大副及舵手一方获得了胜利,那两名进入了船长室的海员,被裹在麻袋里沉入了海底。
大副声称,这两个心怀不轨的人进入了船长室袭击了生病的彭斯先生,被他们当场处决,而这之后没过多久,他又径自宣布了彭斯先生重病死去的消息。
一时间,船上的质疑声消失殆尽,没有人再去探究有关彭斯先生生病的细节,毕竟,没有人想要被套进麻袋,沉入海底。
海员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微妙起来,那些敏锐的感受到船上权力变化的人,很快找到了新的生存之道,他们通过频频向舵手和大副献媚,被分到了更多的食物,而像莱尼这样,没能搞清状况的,则被分到了更多繁重的工作。
可惜,这样短暂的和平并没有持续太久,原本处于同一阵营的大副与舵手,在没有了共同的敌人后,立刻决裂,他们开始为了航向的问题,剧烈争执,舵手执意要去往更深的海域探索,似乎是对于海潮期遍地黄金的传言深信不疑,而更为谨慎的大副则希望先回船休整,出身小村的他,知道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处野港,可以补充食物和水源。
舵手根本不信任大幅的说辞,他尖锐的指控道:“你只是想要把我们骗到你的村落附近,好一起杀掉独占这艘船吧!“
大副同样不甘示弱,听到这样的指控不由冷笑道:“你又安了什么好心?让我猜猜,你是因为在海中有其他同伴,才想把船骗进深海吧,等在那里的会是谁?是贩卖人口的奴隶船,还是专门吸纳船支的海盗船队?”大幅毫不留情的反驳让舵手面色苍白。
两人不知是真的心怀鬼胎,还是被对手准确的说中了心事,很快由争执变成了互不相让的缠斗,而随着他们各自的支持者加入战团,场面很快升级,在这场血腥的争执中,没有人在意天象的悄然变化,直到狂风卷起,海浪扑面,两方势力再想要驾船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这艘小型海船,被直接卷入了疯狂的海潮与剧烈的雷暴之中。
他可能快要死了!
莱尼在被甩出甲板时,无比绝望的想到,他双手扒住了船舷上的一股缆绳,勉强没有被海潮卷走,但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视线里,舵手和大副终于开始维持海船的运行,想要从这片风暴中逃脱出去,但迷失了航向的他们,根本无法轻易挣脱爆裂海潮的钳制,直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穿过爆裂的海潮,环绕在船身周围,才让这绝望又焦急的情绪平息下来。
那仿佛来自大海深处的歌声,充满了安抚人心的力量,一瞬间,便驱散了所有的不安与焦虑,让人不由自主的去探寻那声音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