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成立的禾来律师事务所在桦沣市中心,离封惟的出租屋很远,上班通勤不方便,他只好搬家。
房子又老又偏僻,本来很难租出去,现在长住的租客走了,房东懒得再找新的租客,打算干脆卖掉。
封惟这才知道,原来房东有出售的心思,他直接买下了这套房子,虽然他不住,但他也不打算租给别人住,于是这套房子就这么空着,他有空就过来打扫几次。
新房装修完毕,封惟开始收拾东西,他向来勤俭节约,打算把能带的都带过去,这不得把家里翻箱倒柜地整理一遍?
他按照计划,先去整理打包衣物。
一件、两件……收进行李袋放好,准备寄走,他的衣服不多,邮寄比搬家公司便宜。
拿到黑色风衣的时候,封惟照例叠好,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出来。
封惟低下头去,霎时间,僵滞蔓延至全身。
是一张……拍立得。
他怔愣许久,才指尖颤抖地,捡起这张他从未见过的照片,是白默站在厨房门口,探出半个被摄像头拉的变形的脑袋,用前置偷怕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封惟将照片翻至背面。
……有字。
【封惟,我把这张照片藏到你的风衣口袋里,是因为我还没见过你穿这件黑色风衣哦,感觉你穿起来会很好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呢,好期待呀!】
照片因蒙尘而泛黄,笔迹历经三年时光的洗礼,已然褪色。
——“我还在这个家里的好多地方藏了拍立得,大部分都是我趁你不留神的时候偷拍的相片,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期待你的发现哦!”
他忽然有点,不敢再继续整理下去了。
视线漫上氤氲雾气,封惟把脸埋进双手掌心,双肩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那天他只收拾好了衣柜里的衣物就仓皇离开,像是落荒而逃。
回到禾来律所,他发现自己桌子上的、用长尾夹拼的,摩天轮和红色爱心被人拆散了,他还没来得及发问,罪魁祸首江律师发现长尾夹不够用,又伸手捞了一个。
封惟忍不住问道:“你把它拆了?”
“对啊,律所没有夹子了,我急着给法院送材料,不敢用订书针,怕被骂死,你要是介意的话,改天我再买点长尾夹,拼好了还给你。”
封惟沉默良久,“……算了。”
那是当年白默拼好了送给他的。
既然已经拆散了,哪怕江律师再拼一个还给他,那也完全不一样了。
2024年的春天,封惟去外地办案,出差结束,飞回桦沣市的机场,接机口人山人海,堵的水泄不通。
他并没有站在那里等谁,江律师这会儿正在法庭上,与对方律师唾沫星子乱飞地大战三百回合,除了江律师,不会再有谁来给他接机,封惟拖着行李箱步伐匆匆,他想尽快回家休息,他明早还有一个庭。
忽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主任,客户怎么还没来呀?”
封惟猛地转过头去,眼前的面容与记忆中的完全重合,心脏为之重重地一跳。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再等等吧!”那位被叫作主任的中年男子说,“明早开庭不要紧张,好好表现。”
“好的主任!”
……真的成了一名律师啊,封惟先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