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里面放射出千万只烛火同时亮起才能如此明亮的光芒,如一层柔纱般披在辛渺身上。她站在里面,像是住在琉璃做的盒子里的人偶,肌肤瓷白,身后是一张干净的木桌,桌上还摆着一个小花瓶,装着一捧小野花。
“……”
陆小凤有那么一瞬间前所未见的升起一种犹疑逃避的心理?,好像即将走入精怪幻境的凡人,怪害怕的。
辛渺都说了自己是人!陆小凤定了定神,将满脑子胡思乱想丢在脑后,大步踏入屋内。
进了那扇对?开的雕花鸟木格门,陆小凤只觉得满室光亮熠熠生?辉。
光洁的瓷砖地板映着灯光,雪洞似的四壁,左边是古意盎然的月洞门,辛渺从里面迎出来,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这屋子不大不小,一切都是简洁而崭新?的,有一点空,却有一种如同摆在桌面上的野花般的女?性气息。样式新?奇的楼梯扶手散发?着温暖的木质光泽,右边是一架屏风,夕阳日光桔红,投下道道金光。
屏风往里,陆小凤只看得见半边沙发?,舒服的灰粉色短绒布料,奇形怪状的软乎乎的家具,放着几个饱满的抱枕,扶手上搭着一块毛线毯子。
一看就让人很想歪躺在上面,软绵绵的陷进去。
“来坐坐,等一会儿就好。”辛渺把他迎到桌前。
陆小凤就坐在了餐桌前,无言的凝视着一整块光洁干净的玻璃窗带来的广阔视野。
辛渺端着刚泡好的茶走出来,将茶杯放到陆小凤面前,她的腰上已经系上了围裙,将袖子往上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你先喝茶,等一等我。”
陆小凤欲言又止,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只是看着辛渺将东西拿进了那扇五颜六色的花窗玻璃门。
门半开半掩,黄铜把手散发?着低调的反光,铁质格栅将彩色玻璃分割成斑斓多?彩的碎片,组成精致的画面。玻璃剔透,他还能?看见辛渺在里面走来走去的身影。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来走到那扇偌大的落地窗前,伸手轻轻摸了上去。
光滑冰冷的质感,剔透得毫无杂质,而且厚薄平均得彷如天然,如果?不是灯光折射在上面,他的面前就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
陆小凤在玻璃上看见了自己惊呆的倒影,随后,院子里的玉狮猛地冲到了玻璃前,与他隔着薄薄的屏障对?视,嘴里呼出的热气在上面弥漫起一层白雾。
玉狮盯着他,不屑的歪歪脑袋,从鼻孔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哼唧声?。
哦,这个人好没见识啊!
棉花糖有样学样的跟它一起站在玻璃窗外,傻乎乎的蹦跶着,粉嫩的嘴巴鼻子往前一凑,却无论如何过不去,迷惑得咩咩大叫。
陆小凤顿时感觉自己和小山羊有了同感,无力?承受的按住了胸口,忍不住发?出喃喃自语:“这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你在说什么?”辛渺已经把大米送进了电饭煲,正端着碗搅和鸡蛋。
她看陆小凤满脸奇异深思的模样,不由得张了张嘴:“你有话要说吗?”
她倒是早有准备,家园里多?得是对?于古人来说奇怪的地方了,陆小凤想必也是对?这些都一头雾水。
“……算了。”陆小凤脸上神色几经变化,最终居然摇了摇头,他握拳捂在嘴边咳了咳,叹息:“世上有许多?事,最好不要刨根问底,想不通倒还好,就怕无从说起,倒是徒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