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显然也知道这红花教的事,陆小?凤一说麟主娘娘,他眼神往辛渺身上一瞥,眉头微微一簇,只瞬息就想通了其中关节。
“……”
天底下神神鬼鬼的传说多了去了,哪怕是西门吹雪也是头一次和传说中的真?主坐在同一桌上吃饭,辛渺与他对视,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微笑?以对。
麟主娘娘与花公子的人神婚如今是一桩充满了神话色彩的奇闻,连深宫中的皇帝都?为之沉迷,即使是在这样的缭乱的世景中,仍有无数文人墨客以此津津乐道。也正是借着这样的势头,红花教从民间底层一跃而上,一时?信众无数,大有煊煊赫赫烈火烹油的劲头。
若只是无知市井小?民信一信,那?便也罢了,无非是神婆神汉装神弄鬼烧烧符水那?一套,但如西门吹雪这一类人,便能丝毫不费力的嗅探出?藏在这假象后人为的痕迹。
太后外戚很积极地四处抓捕红花教中人,也不完全是为了借机发财生事,自古以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一套实在是屡见?不鲜,谁知道任由其发展下去,会不会把?这红花教股息到揭竿而起,倒不如乘着现在,一齐铲除了便罢了。
比如这杭州城内的红花教人便出?没于?那?烟花柳巷地,楼里的姑娘大多一听说有个麟主娘娘,又是个不嫁人反而迎个俊俏夫郎的厉害事迹,各个都?不管三七二十一,摆个木雕在房里。
前两日才出?了一桩新闻,说是演红楼有个女子,遇见?个粗鲁恩客,实在不堪受辱,在房中将其刺死,捕头将她抓捕入狱之日,她在街头高声哭诉:妾身践踏如泥,难道连反抗都?不许吗?
这样的事在这样的地方,其实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年年日日在秦楼楚馆中莫名其妙没了的姑娘不知凡几。
不过?这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形容凄惨无比,令人触目惊心,竟然连眼睛都?瞎了一只,鲜血淋漓。围观的百姓对其多有怜悯,只是紧接着,演红楼的老鸨带着十几个红姑娘,一群红粉佳人莺莺燕燕地冲去官府为这姑娘求情,围观者甚多,众人也都?赞赏这情义之举,将那?老鸨和那?十几个姑娘称为姽婳将军,演红楼一时?名声大噪客似云来。
然后,府衙门口的牌匾忽然在一夜之间掉下来,不知道什?么高人,在门口贴了个大告示,说这事儿红花教管了,官府不能为伎女百姓做主,我们麟主娘娘大慈大悲体恤众生,连夜把?这姑娘从大狱里劫走了。
红花教劫狱这件事,一时?间闹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姓自然是拍手称快,很少有人注意到,除了劫狱,红花教还杀了几个主簿和小?吏。
“若是侠义之举,何必闹得如此大,看来是为了求个名声。”陆小?凤摸着胡子说完,转头看向麟主娘娘本尊。
“不过?怜惜这些苦命人,倒像是你的作风。”
辛渺神色很淡,丝毫不为所动?:“这样就?算怜惜了吗?”
陆小?凤刚歪了歪头,就?听辛渺说:“可惜我不是大慈大悲麟主娘娘,若我真?的是,那?这天下就?不该有女子沦落风尘。那?老鸨救人恐怕与情义无干,我不相信演红楼里对付不听话的姑娘的手段会比客人温柔,这老鸨手里沾过?姑娘的血,也未必就?比客人少。”
她这话是一点遮掩都?没有,只是低着头捧着茶杯:“照顾伎女的生意是在帮她,这和杀了人说祝人早登极乐有什?么区别。”
辛渺抬头看陆小?凤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困惑地嗯了一声,陆小?凤支支吾吾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唉,说得他难免心虚,不像西门吹雪,他就?坐在位置上八风不动?,半点不露神色,分明他杀人前还要去青楼让姑娘给他沐浴更衣剪指甲,分明也是这助纣为虐的臭男人中的一个。
“劫狱救人可算是沽名钓誉罢了,红花教杀主簿和小?吏做什?么,此事中大有蹊跷。”西门吹雪淡淡道,不过?看出?这其中蹊跷的人很多,也不是人人都?想着去插一脚,就?比如他。
陆小?凤嗯了一声:“如今他们杀了官府的人,自然有官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