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将他笼罩。
昏沉感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一个突兀的“咚”声在脑海中炸响,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有人在自己头上用铁锹敲打着石头,将于生瞬间从昏睡中惊醒。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客厅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睡前是开着灯的!
心中警兆陡生,于生几乎下意识便将手伸向了旁边的甩棍——在来到这座陌生诡异的城市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自己准备了这件防身的工具,虽然目前看来它也没派上什么用场,但作为一个恐怖直立猿,手中拿根棍子至少能带来一点心理上的安慰——而后他才谨慎地慢慢起身,同时关注着黑暗中的一切动静。
在这么个荒凉偏僻的地方,家中进贼好像并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倒不如说此刻于生更希望家里是进贼了,起码贼能被甩棍敲死,一米多高的青蛙不行。
但客厅里一片寂静,看不到有人闯入的痕迹,也听不到贼人的动静。
好消息是也听不到青蛙的动静。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路灯微光,于生一边伏低身子移动一边辨认四周,慢慢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附近,抬手按亮电灯。
他的眼睛瞬间发出明亮的光芒,在黑暗中扫射着客厅。
于生眨了眨眼睛,总感觉视野中有些奇怪,但也说不上是哪里异常——不过不管怎样,至少周围亮了起来,他现在能看清客厅情况了。
他微微弓着腰,拎着甩棍开始检查家中的每一个地方。
一楼只有客厅、厨房与餐厅,还有一间暂时没用的空房间,一切正常。
他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犹豫了一下,迈步上楼。
二楼有三个房间,其中一个是他现在的卧室,一个堆放着杂物,最后一个位于尽头的房间则上着锁。
在于生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房间就是锁着的,他在这座大房子里翻了个遍也始终没找到过钥匙。
他先检查了自己的卧室与对面的杂物室,又来到那上锁的房间前。
和往常一样,大门紧闭。
事实上于生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用些技术手段解决这道锁,这些技术手段包括且不限于冲击钻和手持电锯,但所有尝试都未能成功——当时冲击钻和电锯在那扇看似脆弱的木门前火星乱冒,钻头跟锯齿磨秃噜了也没切出一点痕迹来。
当然他也尝试过寻求更高级的技术手段,比如找开锁师傅,先后找过三个,前两个到老城区就迷路了,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梧桐路66号在哪,第三个刚过路口就被摩托车撞了,上礼拜刚出院……
就好像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阻止于生打开自己家里这个带锁的房间。
是的,尽管这座大房子是他在这座城市里唯一还算安全的落脚点,但就连这座大房子本身,其实也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于生伸手握住眼前的门把手,尝试着转了转,果然纹丝不动。
并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中的“意外”,它还是锁着的。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自己徒劳地转动那把手时……他好像听到了一声隐隐约约的轻笑。
那笑声是从门对面传来的,听起来像是个年轻的女声,就好像在嘲笑他对一扇门的无能为力。
于生瞬间汗毛直立!
他在这座城市唯一的安全落脚点,他已经住了两个月的房子,就在他的家里,这间始终上着锁的房间……里面藏着个人!
……她咋没饿死呢?